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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三晋分家以来,韩国便一直孱弱不堪,于七雄之间,处于末尾。

    直至韩厘侯韩武在位后,重用了开创法家‘术’之一脉的申不害以来,内政修明,外应诸侯,国治兵前,列国无侵韩者。

    不过,‘术’之一法,过于依赖当代君主的态度,一旦君主庸懦,那么国势必消。

    果然,重用申不害的韩厘侯病逝后,传于韩威侯的韩康后,韩国国势再也不复之前。

    所谓“天下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韩国的弩能射二百多丈之外,“远者括蔽洞胸,近者镝弇心”。除此以外,韩国的剑也异常锋利,皆“陆断牛马,水截鹄雁”,“当敌则斩坚甲铁幕”。

    凭借着列国皆惧的‘弩’和‘剑’,韩国依然仅此位列战国七雄之一。

    十余年前,前代韩恒惠王突薨,韩王安即位,却没想到一直臣服韩国的百越之地出现叛乱。

    当时才崭露头角的血衣侯白亦凡领军出征,带领右司马李开、左司马刘意镇压百越突现的叛乱,不仅一路势如破竹,更是把百越王族一举全部夷灭。

    随后,百越一族全部归顺韩国,至此百越叛乱之事,成为了韩国的禁忌之言。

    依照前世记忆,韩选其实知道的并不多,但感觉隐隐约约的线索,和如今百越一族的凋零,可知当时韩王安派出血衣侯平乱,并不是那么‘仁义’。

    兵伐,乃是国之大事,轻易动用不得,而韩王安顺利发布平叛令,百官却没有丝毫异议,可见其中参与之人,何其之多。

    “你是说,血洗百越王族,吞并百越之地,乃是父王一手策划的?”闻韩选有些阴晦的暗指,韩非眉头一锁,反问道。

    “凭借父王一人,很难施行这等庞大计划,可见其后牵扯之人,何其之广。”韩选端起一杯香茗,轻噙一口,淡淡道。

    韩非眸中精芒闪动:“看你模样,不似想劝我收手,反倒乐见其事。”

    “是,也不是!”

    韩选微微颌首,却也摇头,充斥讽刺之意:“韩国沉寂太久了,久到即使很多人清楚这么下去,将面临万劫不复之境地,依然还是没有人愿意当那‘商君’。”

    “确实,当那商君本身就很难,更何论即使变法成功,依然难逃厄运。”

    韩非点头,颇为认可韩选此言,自春秋以来,百年间列国之中不乏出现天资聪颖之辈,亦明白不变法难以增强国势。

    而纵观历史,真正变法成功者,莫过于被六国视为虎狼的西秦了。

    ‘商鞍变法’可以说是诸夏最彻底的一次变法,由此本来国衰兵弱的秦国,一跃成为七国最首。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汤、武之王也,不循古而兴;殷夏之灭也,不易礼而亡。然则反古者未必可非,循礼者未足多是也。

    此乃语出《商君书·更法篇》中的名句,亦可以看出商鞍眼光之独到。

    可惜,任何一次变法,都会触动原旧有势力的利益,所以即使变法大获成功的商鞍,最后也难逃一死。

    韩选仔细看了他一眼,加重语气道:“所以,你确定要踏出那一步?”

    “韩兄…”

    一侧跪席的张良也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他乃当朝相国之孙,又旧居新郑多年,对于韩国大大小小的势力,心中有不少见解,亦是如此,他才明白变法之难。

    韩非目光颇为迷离,模凌两可:“如你所言,是也不是,其实有时候,纵横之术倒颇为有用。”

    他说的含糊不清,韩选倒勾起了兴趣,问道:“你赠予的扬权一书中,曾言‘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又言‘人主无威而重在左右’,而如今这两种可至乱国的现象皆显于韩国之内,九哥,你有何办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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