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约定根本就是荒唐……
“规矩是死的,可我还活着,普落,你的心思你以为我不明白,可终究是我们有错在先,二十五年了,已经二十五年了,人的一生有多少个二十五年,你还嫌不够么?”
普落双目猩红,拳头握的死死的,九奶奶摇了摇头,用了一股视死如归的口气道:“我用神的血和魂发誓,无论我是生是死,这个约定仍然生效,违誓者绮罗族往生神者,皆神魂不宁!”
“九奶奶!”殿堂内的一众绮罗族人全部惊骇的跪在地上,低声泣涕,九奶奶猛然拂袖摆手,所有人顿时局促起来,略略收手退缩,下巴也一个个低了下去,一切声息又止。
顿了顿,九奶奶微微朝着白寒烟侧目,勾唇笑了起来,白寒烟略略放下的心又沉了下去,果不其然她听见九奶奶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向着她的耳廓漫来:“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当初我与你父亲曾约定过,由两条路皆由的你自己选,这与祭祀与否并无关联。”
白寒烟的心口一缩,强迫自己稳下心神,眸含秋水,深深望她一眼,唇角轻轻抿开一抹笑纹:“好,既然如此,那九奶奶不妨告诉我,我父亲当初与你所做的约定是什么?”
“你会知道的。”九奶奶的脸上还保持着平静的神色,甚至带着一丝笑意,但那没有温度的笑容却是比冰雪还要寒冷:“白寒烟,有些事都是早就注定好了,谁都改变不了,那是你的命,你得认。”
白寒烟紧抿着唇,本就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沉默片刻,粉粉的唇轻启:“好,我可以等,既然这是我的命,我不急着将这条命送给你,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白寒烟知晓,这是机会,让她将一切都查明白的机会。
“好聪明的丫头。”九奶奶目光从她的脸上缓缓划过,渐渐凝视在岁寒的身上,许久,她微微一叹,意味不明的说了两个字来,道:“罢了。”
白寒烟清楚的看到岁寒的身子晃了晃,竟有些站立不稳,垂着的眸里起了雾,九奶奶摇了摇头,转身将脸面向大殿门口,眯着眼透过匍匐在地的人影幢幢,看向此刻不拘小节撩袍斜坐在地上的绯红的人影,她正了声音道:“段大人,这次祭祀恐不能如愿以偿,怕是叫段大人失望了。”
跪在人群渐渐向两排靠去,露出坐在地上的段长歌那一张慵懒的脸,他半仰着头,门口透过冷月斜下的银辉,周身如批了一层朦胧的雾,显得面色尤为冷淡,他邪肆的挑唇:“九奶奶真会开玩笑,这祭祀当着本官的面祭不起来,九奶奶才是如愿以偿吧。”
最后四个字特意放重,似乎意有所指,九奶奶心中猛的一跳,满心惊惧的抬了下眼皮,只见大殿之内灯影恍惚,香烟缭绕,段长歌冷凝的面容直如阎罗判官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瞧,令人不寒而栗,九奶奶微眯了眯眼睛,轻轻的提了一下嘴唇,心道,这小子果然识破了她的心思,怪不得皇帝此番会派他来。
“段大人说笑了,绮罗族内部有了冲突,倒是让段大人见笑了,眼瞧着这天色要大亮了,这一夜段大人想必也是累了,岁寒,替我好好招呼段大人,不可唐突怠慢,老身和妹妹还要叙旧,有些事就先搁浅几日,也是无妨。”
段长歌垂目低低一笑,睫毛也有些微颤,似乎一副了然的样子点了点头,他从地上缓缓站起身,伸出两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眼又将目光在九奶奶的身上绕了半圈,那一眼似是警告,又似讥嘲,九奶奶兀自低下头施了一个礼,便转过身子。
段长歌嗤笑一般的将目光敛了回来,似乎是不经意的落在了白寒烟的身上。
白寒烟咬着嘴唇,盯着他那双如鹰的深邃眸子,大殿之内恍如白昼的灯火似乎也照不透眼眸深处的阴霾。
段长歌在瞬间便收了视线,转身向门口走去,离开大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