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却骤然冷了几分,道
“不过,朕倒是好奇,这芜族逆贼奸诈狡猾,神出鬼没,王锦之死也几乎毫无破绽可言,你未动用衙门的一兵一卒,是如何将他二人制服,难不成爱卿可是武艺非凡?”
皇帝的神情很和善,白寒烟偏就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怀疑,探究,和狠厉。
锦衣卫指挥使纪挽月身披护卫之职,在金銮椅下皇帝身旁,身穿斗牛蟒袍手放在腰间虎头刀柄上,此刻正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白寒烟知道皇帝正试探她,自始至终这位人间至尊都未相信过段长歌的奏折。
白寒烟俯首叩首后抬眼,字字铿锵有力“回皇上的话,微臣以为芜族虽狡猾,可他们此行的目的不仅是逼死王知府,还有设计陷害段指挥使大人,所以下官与段指挥使相商,以段指挥使亲自做饵,吸引逆贼现身刺杀,而段指挥使武功卓然,一举将其擒住,下官才能将案犯缉拿归案。”
“如此说来,这都是段爱卿的功劳了。”皇帝的声音没有喜怒。
白寒烟应道“是段大人忠心可昭,却也防不住那贼子陷害。”白寒烟言下之意,这匿名信说不定就是逆賊的陷害。
半响,皇帝没有言语,白寒烟低眉垂目,却感觉头顶有两束灼灼的光,好像要把她灼烧。袖中汗湿的手掌紧紧地攥住,极尽全力让自己沉静下来,使得目光清明,脸上毫无惧色。
须臾,金銮宝座上的皇帝忽然朗声一笑,颇为赞叹道“好个忠心可昭,朕心甚安。”
皇帝这一笑,整个大殿的气氛都随之轻松起来。
“纪爱卿,你瞧这小小推官年纪不大,胆子是挺大。”皇帝将头微探出,对纪挽月好像在唠着家常。
纪挽月向皇帝俯下身子,眼光斜斜的落在白寒烟身上,轻笑道“胆子的确大。下官初与她见面时就见识过了。”
白寒烟依旧低眉垂目,抿唇不语。
纪挽月接着又道“这小吏连段大人的面子也不给。”
皇帝将身子坐直,目光又落在殿下跪着的白寒烟,似道“倒是个人物,常言道脾气急能力强,果然不假,不像你们锦衣卫,五年前林之蕃收了逆犯白镜玄的尸体归来后,就一直不见踪影,到现在还传着被鬼抓走了的荒唐话,堂堂锦衣卫连个年轻人都不如,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纪挽月闻言脸色微变,连声应诺,不敢言语。
而就在此时,殿下跪着的白寒烟却如五雷轰顶,血液倒流!
父亲的名字就如三道响雷,字字砸在她的心尖上,五年前,她不是没查过,当年究竟是谁收走了父亲的遗体,只查到当时是皇帝动用了锦衣卫,却不曾想那人收尸的人也会失踪了,难道是,他是被杀人灭口了?
皇帝瞧着白寒烟身体颤抖,只当她是害怕,挑唇笑了笑道“罢了,罢了,说罢,想要什么封赏?”
此刻白寒烟脑中仍是一片混沌,竟没有听见皇帝的话,沉默半响,皇上的双目微沉。
白寒烟身后的按察使王昕忽然清了清喉咙,白寒烟恍然醒悟,立刻伏地叩首道“微臣不敢要求陛下赏赐,只求可以为大明朝略尽绵力,侦破疑案,昭尽世间真理正义。”
皇帝的脸色稍霁,满意的笑了笑道“好个昭尽世间真理正义,正合朕心意,你既然不要赏赐,朕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韩爱卿,但说无妨。”
白寒烟缓缓直起身子,知道这就是落入湖里的那颗大石,抬起眼目光凌澈,高声道“微臣想替陛下查清五年前锦衣卫林之番被杀一案。”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不仅金銮殿上的皇帝惊愕,连身后的按察使王昕,和皇帝一旁的纪挽月也是脸色骤变。
纪挽月当下怒声呵斥道“放肆!”
白寒烟毫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