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兰已经从icu转到了病房里,但精神始终不好,靠各种医疗器械支撑固定着身体。
脊椎,撑着人整个身体的支柱,周边密布着各种神经线。
抢救,只属于救命,让人能够先活着。具体何时进行大手术,术后情况如何。大夫还给不了保证,韩东自己也不敢想。
他所知道的,脊椎,腰椎这些地方的伤,导致瘫痪的概率很大。
她还不到三十岁,韩东尽管在她面前表现如常,心态却已濒临崩溃。
整整几天,他除了偶尔回禁毒局处理一下事情,大部分都在电话中了解情况,或者等六子过来医院,再商量一些不方便在电话中说的。
其它时间,都在医院中。
有护工,韩东不怎么放心,也不忍心一动不能动的白雅兰一个人呆在这。
家属,医院别的病人都有家属亲人,唯独她没有。
她又睡了过去,韩东眼中那抹神采渐渐黯淡。起身,帮着换了点滴瓶,他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阳光,刺的眼睛有点经受不住。
韩东下意识遮了一下。心疼,彷徨,迷惑种种感觉,一并涌来。
他突觉一阵晕眩,快站立不稳。
护士敲门走了进来,用温度计在白雅兰面前扫了扫,过程中,始终在偷看站在窗口前的男人。
没穿警服,人也不是那种尤为打眼的帅哥类型。
但她就觉得这个穿着便衣的警察,引人到无以言喻。
很多病人的至亲家属,也未必做的有他多。一般在病人面前强颜欢笑,出门就在走廊里悄悄抹泪,对医生哀求,感激,人间百态,医院中不一而足。
他不一样,她几乎没从这人身上见到过太负面的东西。也就来医院第一天的时候,她偶尔听到这人在电话里训斥下属。
这些也不算特殊,特殊的是,即便工作中,最多每隔两三个小时,就会来医院一次二十四个小时都是如此,她实在看不懂,他是怎么休息的。
便是两人并不熟悉,护士也有点担心他。
韩,韩警官我们这有护工。全都是最专业的,你其实不必要来这么勤快,帮不上什么大忙的
她小心翼翼提了一句。
韩东道了声谢,口袋里手机震动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看了眼护士,护士忙走了出去。
韩东这才到病房门口无人处摁了接听。
傅立康的电话,这几天他不止一次接到过,早没了抬杠吵架的力气。
什么事?
我帮小白咨询了一个大夫,方便转院么。不方便的话,我让他过去。
那你让他来,她现在情况,至少还要好几天,才能允许转院。
行,明天一早他就到。
似乎怕韩东挂他电话,傅立康忙道:先别挂。停了停:我还帮她找了两个部队医院的医师跟姜大夫一块过去,她的事你先放一放。我担心你
尽快吧,我这没事。还有,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兰姐这边事情不弄清楚,我不会走。
似乎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聊天暂时没了动静。
千万别让阿姨知道小白在医院。挂了!
放下手机,抬眼,走廊尽头六子朝这边走来,手里提着一个花篮。
韩东顺手接过来放在了旁边椅子上:别进去了,大夫不让乱进。进度怎么样?
昨天,禁毒局的人逮捕了准备出逃的蒋熊。因其特殊的身份,禁毒局面对的压力很大。
毕竟虽然有一些蛛丝马迹跟嫌疑人证词,但并不充分,眼下超过了拘押对方的时间。
蒋熊是海城市人大代表之一,任职荣伟达集团的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