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言痛得晕过去了,梦到曾经的自己,在夜里摸到山贼头子的屋子里,要去杀他。但却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女子死死地睡着,而那个女子却未曾睡去只是睁着眼看着他。
她看到审言既不吵也不闹,只是用眼不停地看着审言,看着他要做什么。
直到审言用腰间的剑割掉了山贼头子的头,那女子才发起疯来,不停地用她早已藏在屋子里的匕首,不停地刺着那具已经没有了头的身子,即便是神态已经接近疯癫,但是嘴里却是一丝声响都未曾发出来,审言未曾阻止,只是在一旁看着,看那个女子是如何一刀又一刀地重复着这种行为,直到女子累得手里没了劲力了,也未曾弄出任何大的声响,口里未曾喊出一句话。
审言要走,那女子也要走,她要审言带她一起走。
审言摇着头说:“不行,我带不了别人走,我自己亦难以存活。”
她便跪下来求审言,嘴里呜呜丫丫地喊着,但是声音却小到你必须把耳朵贴在她的嘴边才能听到她在说什么。
审言那是第一次发觉人原来是可以这么痛苦的,自己当年被他人烧了自己的房屋,杀了自己的亲人时,是不是也是这般一样,痛苦不堪,嚎啕着哭着,跪在地上求着别人。
不过审言是求着别人杀他,而那女子却是求着别人救她。
审言的心都不自觉地软了下去,心里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嘴里咬着牙,说:“好,走,若是死,便是一起死。”
他便护着女子一同往山下逃,被山贼追杀,他杀了一半的山贼,拿到了官府通缉的犯人,但是亦是受了重伤,左手提着头,右手拉着女子,就这么在月下借着月光不停地一路逃,后面的山贼里有人呼喊着要剁了他们的十八辈祖宗,审言回头找人,那女子却认出来了人,指了指,审言便把唯一的匕首丢了出去,刺死了那个骂他祖宗的人。
两人逃不了,被人逼着跑到了悬崖,下面便是激荡着的河,女子让审言跳,审言犹豫了些,不知道河的深浅,怕河水太浅,自己跳了下去,河水承受不了冲力,便是头抢了地,摔得脑浆四溅。
审言看着那女子的眼问她:“真的行吗?”
他看到那女子点着头,便是拉着女子的手一同跳下去。
等审言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被女子从河里拽了出来,他才知道,这次真的逃了。
审言忍着一身的痛,挣扎地爬了出来,活动了下身上的筋骨看看自己身子哪里坏了没有,又寻找那贼人头子的头,才回着身子去看那女子。
审言问那女子的名字,那女子却不说话。
审言问:“你不能说话吗?”
那女子依然摇着头,审言还要问,那女子却用了树枝在河岸旁写着:“不记得了。”
审言便知了,不管这女子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她终究不愿意用以前的名字,困着自己。
审言看着天上的月,明亮亮地照在他们身上便问:“你叫月娘可好?”
那女子便是第一次裂开嘴笑,第一次听到她细微地声音从她的嘴里飘了出来:“好。”
审言脑袋沉沉地从梦里醒来,听到王瑞不停地叫着他:“师父,师父。”
审言醒来后身上便是一痛,跟梦中的痛一样真实,心里想着:“真是老了,这样的痛身子已经受不住了。”
王瑞见审言终于醒来了,便是记着说:“师父,你可算醒来了,宗大爷过来派了人来找人去帮,你昏过去了,我不好决断。”
审言便问:“那你怎么做的?”
王瑞说:“我分了两拨人,把能出力的那一拨,派去宗大爷那边,差一点的留在师父身边。”
审言笑着说:“好,还算是我徒弟,脑子不笨。我昏过去的时候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