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契关系着他们一大家子的生计,如果真把地契抵押出去了,以后要是赎不回来,他们家拿什么赋税?又拿什么填饱肚子?
可顾斐把话说得很死,要么那地契作抵押,要么就立即付钱。
钱氏眼珠子一转,朝自家男人和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直接背上赵全就跑。
只要跑出这健康堂,她就不信江微微和顾斐还能追上来不成。
谁知她才刚动歪心思,顾斐就一把按在赵全的肩膀上,语气冷冰冰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赵全,你要是敢赖账,我以后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江微微凑过来补充道:“打完之后我再给你治好了,正好给阿桃练练手,她的缝合技术能否尽快提高,可就指望你。”
赵全现在一看到他们两口子,就跟小鬼见了阎罗王似的,怕得浑身颤抖,惊恐大叫。
“你们别过来,你们离我远点!娘,给他们钱,快点!”
钱氏见状,实在是心疼儿子,最后只能央求他爹把地契拿了出来。
双方在欠条上签字画押,要是赵全家人在一年内没有把钱还清,他们家那三亩地就归健康堂所有。
赵全被家人们抬走了。
顾斐收好地契和欠条,扭头看向江微微,她正带着阿桃和尤四娘在给其他人处理身上的冻伤。
这些人被冻伤的部位已经出现化脓溃烂的情况,算是比较严重了。
在江微微的指导下,阿桃和尤四娘帮众人把伤口清洗干净,再抹上一抹灵,缠上纱布。
处理完伤口,大家都很懂事地主动去交纳医药费。
送走最后一个病患,健康堂终于清静下来。
江微微喝了口热茶,这才有时间询问关于詹春生的事情。
“詹大夫怎么不在健康堂?他去哪里了?”
阿桃将詹春生被人带走的过程从头到尾仔细说了一遍。
江微微安静听完,蹙眉道:“你们不认识那两个人?”
阿桃和尤四娘同时摇头。
“不认识,以前从没见过。”
江微微看向顾斐,问:“咱们镇上有个姓徐的举人吗?”
顾斐回答得很快。
“九曲县的举人并不多,全部加起来也就十来个,住在镇上还姓徐的,我倒是知道一个。那人全名叫徐锦河,他是在上一届中的举人,中举时才二十七岁,是咱们九曲县里最年轻的举人。我没见过他,但听人说起过他的事情,很多人都说他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江微微啧了声:“他中举时二十七岁,也就是说今年已经三十一岁,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居然还好意思说年轻有为?真不害臊!”
恰好江牧下楼来了。
他听到这话,忍不住插了句嘴:“能在二十七岁中举已经很不错了,很多书生终其一生都没能考上举人。”
“话不能这么说,他既然被人说是年轻有为,那就得跟那些比他年轻还比他优秀的天才去比,跟平庸的人相比算什么本事?”
江牧无语:“你这是个人偏见。”
“对啊,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江微微承认得非常痛快,“我虽然没见过他本人,但从他的行事作风就能看得出来,这人是个恃才傲物的家伙,既然他对我不客气,我又何必跟他讲规矩?要不是今天天色已晚,我现在就能冲到他家去讨个说法!”
江牧说不过她,只能扭头看向旁边的顾斐,无奈道:“你劝劝你媳妇,别让她太冲动,我听说那个徐举人不是什么善茬儿,真要跟他硬碰硬的话,你们会吃亏的。”
顾斐却是语气轻松:“无妨,有我护着她呢,没人能欺负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