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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如我胖花本花一般固执,不听不听,偏是不听。

    少女还是太年轻,须知错过此刻,后悔的就是一辈子。好罢,大概是因为梦中的我并不能想象出来他耗费半年心血作出的曲子该是怎样的,所以只好给自己留个面子,如此草草编个收场,赶紧结束这场梦。

    我推开这道我推了七年的门,莫名地很想再回头看一眼他弹琴的模样。仍是惊为天人,令我欢喜。只可惜他的眉眼不像七年前那般认真又平静,他皱着眉,眸底似有惊涛骇浪。这般汹涌。

    转身关门,我从门缝中窥他,他却没有转头看我,话本子里说的心有灵犀果然都是骗人的。关上门的那一瞬,我的眼皮子开始疾跳。

    昨晚没有睡好。不对,我长这么大,哪有几回是睡好过的。

    没等我想明白眼皮子的问题,我已转弯走至楼梯后,因着光线被楼梯遮挡,我踏入一片阴影,黑暗中,我察觉有双奸猾又贪婪的眼睛在不停转悠,紧接着,一堵枯树干似的墙正朝外走,刚好是迎着我的方向。

    我下意识后退,退至阴影之外,那堆枯树墙也走出阴影,露出了他的脸——凹瘦刻薄,却又能油光满面。极标准的尖酸富人模样。是与我相撞的马车主人,那个邻城富绅。我咽了口口水。

    他嫌恶地睨着我,眉头紧紧皱起,我退无可退,被栏杆绊住脚,随着我一声“哎哟”跌倒在地,恰好有过路的嫖客搂着好看的姑娘,踩过我的手指。我呼痛的可怜虫样子成功取悦了富绅。他嘲讽我,哼笑出声。

    我料他日理万机,应当没有认出我来,一颗悬着的心顿时落下些许。我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尽量减低存在感,看着富绅带领一干小厮走进大堂,逐渐离我远去,我才缓好颤抖的双腿,赶忙爬起来要逃。

    转头猝然间一张脸就在我面前,骇得我背脊一凉,惊叫后退的同时,鸡皮疙瘩疯起。

    “原来是你这个吐老子口水的死丫头片子!老子就说怎么越瞧着越觉得眼熟!”一直跟随富绅的管事尖酸的猴脸就在我面前,他咬牙切齿朝我冷笑的模样,让我的胳膊上爬满了陡立的汗毛。

    “还躲?!”随着他一声低斥,我不敢躲了,但我拔腿就跑。

    胳膊被一把拽住,“这账没算呢你就想跑?”他掐紧我胳膊上所剩无几的肉,“你看我像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我妄图呼救,被人从后面扼住口,连同鼻息一起堵住,险些绷得我原地窒息。我害怕得发抖,心里祈求他吐回来之后就能放过我,可我看他的面相不像是能和我想到一块儿去的人。

    何必跟我一个乞丐计较呢?不要跟我一个低贱的乞丐计较。我什么都没有,却还要被人计较来计较去。

    好罢,我心里明白,正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才会被计较来计较去。但凡有些什么的,哪怕只是有个平民户籍,都不太会被计较成这样。所有人都在欺凌弱小,弱小的人欺凌更弱小的,无一例外。

    那些有钱的,却又不得不对更有钱的低声下气的人,最是受不得底层贱民的侮辱。我受过太多冷眼,这一点我其实比谁都明白。

    更明白的是,管事也并不只是因为我吐了他口水才见曾经羞辱过自己的弱小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感觉,看似变|态,实则寻常。

    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我,可我也知道,只要逆来顺受让他消气就好的道理。所以我不敢动,惟愿他能快些出完气放开我。因为我已经快要喘不上气。

    不仅因为被手臂扼住的鼻孔和嘴,也因为被周围人的冷漠堵住的心。这里面甚至有几个熟面孔,他们竟都等着看我遭报应。

    “去给老爷回话,就说我身体不适,今儿个就不陪他挑姑娘了。”管事侧身对下手说,又转过头对我身后扼住我的人说,“把她给我弄房里去。吐老子口水是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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