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来开会,还是来默哀!这里不是灵堂,我还没死!都哭丧个脸干什么?有没有脑子清醒的,说说怎么缉拿逃犯和劫狱的匪徒!”杨局长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
“局长,那我就说说调查结果。大刘和唐孟在安全门门口被劫狱犯打晕,都没看清来人面目,唐孟说那人蒙面,一身黑衣,个子和大刘差不多,不胖不瘦。麻子没看到人就晕了。姚克勤没看到蒙面人怎么进来的,只看到劫狱犯背着犯人要逃,他开了四枪,估计是第一枪打中了,现场找到了三个弹壳。他看到劫狱犯跳过电网,此人必定是个功夫高手。劫狱犯只有一个人,没看到有人接应。墙上留下一个匕首,是匪徒跳墙留下的。现在正在全城搜索,尤其是医院药铺作为重点。”二队队长郝驰鸣责无旁贷,首先发言。
“既然那个人会飞檐走壁,那就重点查苏州城和周边地区的江湖人士,凡是会飞檐走壁的都抓起来一一排查,总会找到线索。说不定和第一次劫杀女犯的那个人是一个人。”主管刑讯的马总长也必须有积极表现,争取不做替罪羊。
李凌峰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他刚想开口,铁副局长说:“如果是同一个人,刺杀中统特工显然是他们自己人杀人灭口,第二次救的却是共产党嫌疑犯,这似乎有点说不通。就算是所谓国共合作,可谁都清楚,中统军统和共产党是死敌,他们绝不可能合作。”
“也可能是雇佣杀手,他们都雇了同一个江湖杀手,前者杀人,后者救人。”一个人接口说。
“有可能,这个人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杀人或救人都按照雇主的要求。”另一个人说。
“对了,最近苏州出现了一个天狼会,我们不是还奉命调查吗?听说他们的首领就是个蒙面的神秘人物,绰号天狼,是个武功高强的人,会不会就是他?”一个人献宝一样抢着说出来。
李凌峰的心一阵乱跳,果然,人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大哥啊大哥,你的尾巴让人踩住了!他不经意地一抬眼,看到一道凌厉的光扫过来,是铁副局长。他明白那是责备和提醒,自己不能再保持缄默,于是说:“这些都是猜测,断案靠的是逻辑推理和实打实的证据。否则就可能陷入误区。我认为破案的关键是根据现有的线索顺藤摸瓜。既然一个人中枪,案发已经是凌晨4时50分左右,这段时间到天亮并不长,而且我们组织追击的速度也很快。假如受伤的是劫狱犯,必定跑不远,为了救他,一定会就近隐藏救治。所以我们的重点应该在苏州城内,以我们局为圆心,设立重点搜查地段,进行挨门挨户的地毯式搜查,应该会有蛛丝马迹。再会飞檐走壁,也不能飞天遁地吧。”李凌峰相信李健的能力,也认为共产党的组织会掩盖痕迹,希望把警察局的注意力暂时拖在搜查街区上,争取晚上赶紧和李健商量对策。
杨局长看了一眼李凌峰,暗自思量:如果仅凭臆测就抓人排查,抓了人却查不出来,就好比捅了马蜂窝,江湖人岂是随便能惹的?第一个就是淮西帮的李健,谁敢去问他会不会飞檐走壁,就是会,谁敢上门去抓?别说他背后的花家势力,单凭他是羽田川面前的红人,单凭许志明跟他走得近乎,76号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动他,自己有几个胆子敢动他?其他的就算是小鱼小虾也招惹不起,不知道哪天自己或者家人就得横尸街头,那都是刀头舔血的主儿。李凌峰的办法是唯一的办法,就算没结果,也是做给世人看,做给上头看,怎么过关,还是要靠桌面下的功夫。打定了主意,杨局长扫视了一下众人,大家立刻安静下来。
“到底是留洋的警校高材生,走的是正经路子!我们警察就要有警察的路数,堂堂正正凭证据拿人,否则要出笑话,出乱子!这件案子由铁副局长负责,李队长作副手,你们是老搭档了,我们怎么翻身可就靠你们了!”杨局长顺水推舟,把两人推到了风口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