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府已经乱了,李健把花想容送入卧室放在床上,苏晚风闻讯赶来忙问:“容容怎么了?她晕过去了?要大夫过来看看吧!”
“我点了她的穴道,只是睡着了。不能让她看见老爷的样子,不得已只能这样做。”李健说。
苏晚风眼含泪水:“怎么会这样!一夜之间,花伯伯怎么就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健脸色阴沉,低声说:“具体情况不知道。我看到老爷身上有刀伤,是被人捅死再扔进河里的。苏小姐,估计小姐会睡两三个小时,麻烦你在这儿看着她。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等等!阿健,你不能离开!”苏晚风叫住李健。她看看除了风儿没什么人靠近,压低声音对李健说:“阿健,现在是容容最脆弱的时候。你也知道,花家人除了老爷,都视她为眼中钉。老爷一走,我怕有人趁乱下毒手。我毕竟是个女子,还是客居,万一有什么意外,我应付不了!无论如何,看在容容对你痴心一片,请你这段时间寸步不离。无论饮食起居,都要格外当心!晚风拜托你了!”说罢就蹲身施礼。
李健本来想去看看花名驹的尸体,然后让苏州站发电报给詹俊辉,查问是怎么回事,听苏晚风的一席话,他才猛然意识到此刻花想容也是危机四伏,一旦她再遭遇不测,自己追悔莫及!
李健感激苏晚风的提醒,忙说:“苏小姐,是我大意了。好,我守在这里,寸步不离,需要我做什么,苏小姐尽管吩咐!”
过了小半天,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哭喊声传来,李健猜着应该是花名驹的尸体抬回来了。好像冥冥中有感应,床上的花想容也醒了,她坐起来,不知道自己是做了噩梦还是现实,耳边传来很多人的哭喊声,她知道一切都是现实。
苏晚风看到她坐起来,赶紧说:“容容,你先别动。我让风儿去前边打听情况,等她回来再说。”
花想容猛地掀开被子下床,鞋也不穿就往外冲,冲到外屋,迎面被李健拦住:“小姐,现在不能去。他们在给老爷净身穿衣,等一切妥当了你再去。”
花想容听着“净身穿衣”的字眼,浑身发冷,眼前发黑,被李健搀着坐在椅子上。花想容呆了片刻,抬头怔怔地看着苏晚风,喃喃地说:“苏姐姐,都怪我!昨天晚上我就知道爹出门了,以为就是平常的应酬。我该去找他,如果这么做,我爹就不会让人害了!是我,我害了我爹!我真是不孝!爹!女儿不孝……”她越说越伤心,终于哭出了声。
苏晚风过来搂着她,流着泪说:“容容,想哭就哭,哭出来就好了!”
花想容越哭越厉害,哭得声嘶力竭,哭得声断气噎,风儿进来看着也吧嗒吧嗒地落泪。
李健给风儿做了个手势,转身出去,风儿也跟出去,李健压低声问:“前面怎么样了?”
“姨太太、少爷们都在。龙师爷昏过去了。说是在给老爷穿寿衣,正布置灵堂。”风儿说。
李健嘱咐着:“过一会儿,你叫人再去看看,都妥当了回来告诉小姐。给小姐倒些热茶,还有热水毛巾,给她擦脸。”
“哦。”风儿忙去了。
花想容终于哭得筋疲力尽,风儿赶紧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脸,李健倒了热茶,用备好的银针试了试,递给苏晚风,苏晚风递到花想容的唇边喂她喝了。
花想容无力地靠在苏晚风身上,抽噎着说:“苏姐姐,我娘走得早,现在爹也没了。就剩下我一个,活着有什么意思!”
“容容,不能这么想。黑发人送白发人,谁都躲不过!若是倒过来,那才是人间至苦!花伯伯不在了,还有我,还有阿健,风儿,龙伯伯,很多同学,老师,朋友!我们都心疼你,别说那么绝情的话。花伯伯还要你担起花家的重担,你可别辜负他的期望啊!”
花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