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寒风料峭,大家操练完毕,都在屋里猫着聊天,李健如往常一样,立刻躲出来找事做。他坐在一个木墩上劈柴,看看左近无人,把劈柴当练功,也不见他用力,一斧下去,圆木段齐齐两半应声分开,然后再把其中的一半继续劈成两半,如同切豆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每一斧用力均匀一致,简直就像是一台机器,永远重复一个动作,木柴整整齐齐,非常漂亮地越堆越高。
突然,他听到有人声渐进,也不抬头,放下斧子,赶紧把砍好的木柴往一处搬,直到脚步声到了近前,才装作刚刚发觉,抬起头来,面前两个军官,看军衔,一个是少校,一个是少将,不用说,面前的这位少将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五十一师的灵魂,王师长。
他立刻立正敬礼:“师长好!”
王师长打量了他一下,眼睛扫了一眼地上的柴堆,平和地问:“你叫什么?”
“报告师长,我是辎重营三连一排二等兵李健。”
“你就是李健,老杠头天天把你挂在嘴边。我吃你做的饭很久了,今天终于见到了本人。你的手艺不错!听说你新入伍不久?”
“是,入伍七个月。”
“你是东北人?”
“是。师长。”
“哪个地方的?”
“长春。”
“长春,如今改成了奉天,成了伪满洲国的国都了!你为什么当兵?”
“为了活着。”
王师长微微一笑:“你倒是实诚!不过,你们东北老家让人给占了,你就不想着拿起枪杀鬼子,把他们赶出东北?”
李健顿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位方脸庞,浓眉似剑,双目有神,不怒而威的师长,简短回答:“师长一声令下,李健必当奋勇向前!”
“好,都说东北人豪爽,李健,要是有那一天,让我看看你们东北人的血性!”
“是,希望那一天不远!”
王师长微微一笑,带着人往营帐的方向走去。没多久,他带着人从又营帐里出来,看了一眼还在劈柴的李健,继续视察其它营地,边走边对身边的参谋说:“你觉得那个新兵怎么样?”
“看着不错,回答问题干净利索,不慌张,一般的士兵第一次见师座,几个不慌的?有的话都说不利落。”
“嗯,不仅不慌张,还不卑不亢,他的眼神冷静,看不透,是个有故事的人。你有没有注意他劈好的柴,都是一斧劈成,裂口齐整,大小均匀,手上是有功夫的!”
“这我倒没看出来。师座要不要叫过来问问,要是个人才,就别当火头兵了,用人之际,人才难得啊!”
“今天就算了。再说。”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操练场上,那天跟着王师长的参谋悄悄躲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着,他只关注一个人,李健。但还不到五分钟,和负责操练的军官耳语几句就离开了,径直回到师部复命。
“师座,我去看了,那个李健看不出是有功夫的,而且恰恰相反,据朱连长说,李健无论是体能、格斗还是打靶,都是中下等。听说他刚入伍的时候,还有枪伤,军医开了三个月假条免操练。咱是不是高估他了?他是东北人,也许从小打猎砍柴,那都是看家的本事,没什么功夫。”
王师长若有所思:“也许吧,想多了。我倒记起来了,老杠头还为了他来求我批条子拿药。不过,那个人的眼神气质不一般,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桌上的电话响了,参谋官接了电话后递给他,王师长拿起电话,才听了几秒钟,脸色大变:”千真万确?南京什么反应?……知道了,我立刻到!“
放下电话,参谋官没见过师长如此神色慌张,忙问:”师座,什么事?“
王师长似乎依旧惊魂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