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首尾不相顾,就危险了。”恽辉说。
“一旦我们新疆军队自己打起来,马仲芳就会趁火打劫。马匪一直是新疆的大患,屡次进犯,上次因为他被南边的国军绊住了脚,丧失了一个好机会,现在他们双方停战,马仲芳虎视眈眈,咱们一乱,岂不是正中下怀?塔塔尔大部已经反水,陈仕中那帮人就算不倒戈,也不会替我们挡枪,必会放马匪长驱直入。新疆各地军队都会躲起来明哲保身。等我们和马匪打得筋疲力尽,郑治才就会带着那些狗崽子落井下石!现在开战,时机不对啊!”继任的二五五旅旅长辛岳说。
“我看,马仲芳会等着我们自己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再来收拾残局,新疆就是马匪的天下了。”第二骑兵团团长薛良友说。
“你们什么意思?怕了?我们义勇军就是这么一路打出来的。不打怎么知道谁会赢?不打就认怂?难道去找那个卑鄙小人晃白旗?”葛钺瞪着眼问。
“不是这个意思,事实就是这样。局势险恶,一旦打起来,我们独木难支,必然会腹背受敌,除非我们有援兵!如果国军能牵制马匪,或者杨凤举肯出兵,我们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国军刚跟马匪停战,老蒋一心忙着剿共,只怕顾不上咱们。杨凤举倒可以争取,不过那个老狐狸一向滑头,肯不肯出力也难说!”
“唉!咱们是东北军,到底是外人,用得着的时候哄着咱们去剿匪,用完了就过河拆桥,都他吗的翻脸不认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爷早就不想呆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咱走,回东北!”
“你扯远了!怎么走?灰头土脸地让人赶出去?就是回去,也要先摆平了眼前的事,耀武扬威地走!”
“怎么摆平?说的好听!我们是虎落平阳,那些狼崽子要玩阴的,一人一口也得把咱们咬的只剩下个骨头架子!”
“你们都什么意思!别忘了我们是东北抗日义勇军!当年跟鬼子打都不怕,怎么现在就怂了?”
“要真是打鬼子就好了!兄弟们九死一生能活下来就为了打鬼子,就盼着能把父母兄弟从没人性的鬼子手里救出来!可是鬼子不让打,先是打土匪,现在又是新疆边防军,听说他们有不少人也是早先从东北来的,打来打去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异乡,死不瞑目啊!”
此话一出,屋子里一片寂静。郁积在大家心中已久的愤懑委屈绝望,化成无形的剑,狠狠刺穿所有人的心。他们想象着那个惨烈的景象,尸横遍野,死去的成为游魂,找不到归路,活着的撕心裂肺,成为行尸走肉,而期盼得到解救的家人们依旧遥不可及!
李天行的心更凉了,士气低落至此,仓促出兵,后果不堪设想!他看着这些面色惨淡的兄弟,不能想象逼着他们拿起枪,不情不愿地去赴死。那条死亡之路,还能再走一回吗?那座冰冷的墓碑,还能再添上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吗?这一次,该不该说“不”!
李天行强打精神说:“今天就议到这儿吧。你们先回去,散会!”
大家看着满面憔悴的李天行,心中不忍,但又能怎样,没有人能替他分担,这是他的宿命。
等大家都散了,葛钺和常心宽没走,葛钺尽管明白义勇军面临的困境,但为了李天行他甘愿赴死,看着李天行黯淡的样子,劝慰说:“师长,大家就是心里头憋闷,发发牢骚!真打起仗来不会含糊!我们是军人,军人不就是要打仗,打仗就得死人。比起死去的兄弟,我们已经是多活了几年。自从你带着兄弟们称霸新疆,我们还过了不少快活日子,够了!就是明天死了,也没啥遗憾!你就放心大胆地下命令,兄弟们不会认怂!”
李天行看着这个好兄弟,心里清楚,只要自己一句话,第一个冲上去的就是这些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他们却都会成为郑治才的陪葬品!他不想草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