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办府的盛宴豪饮通宵达旦,当黎明到来,几乎所有人都醉了。
古丽亚醉了,差点自己摘掉了面纱,被李天行及时搀回了她的房间。田秘书醉了,李天行亲自开车送她回家,因为只有他没醉,谭仲恺冷酷地只让他喝了一杯酒,剩下的都是水。等大家都醉倒在地,整个屋子里站着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女佣九婶,一个是李天行。看着到处东倒西歪的醉汉,九婶吓得躲回房间不敢出来。李天行拿着那封被念了无数遍的信,在楼梯上找个空地躺下来,把信盖在脸上,清醒地躺在一堆醉汉中间,闻着酒气臭气熏天,幸福得醉了!
谭仲恺终于带着大家骑着马,晕晕乎乎、心满意足地回去了。吴参谋留下来还要接着处理卷宗的事,田秘书来得也晚,头依旧有点酸胀。锅子、独孤峰等人多一半都还没醒透。李天行让九婶给大家熬醒酒汤。小格格夹着尾巴跑进来却一个劲地打喷嚏,大概是一屋子的酒气把它呛坏了。
热闹喧嚣已经退场,内心依旧热血翻涌的李天行在埋头写回信,他写了两封回信,一封让田秘书按照回信地址寄出去,一封留着,想让维克托莉娅夫人带回苏联再寄出,因为想到顺子的信在三个月后自己才收到,总觉得不踏实,希望维克托莉娅能更快更稳妥地把信寄到。
忙完了回信的事,李天行必须静下心来处理政事,中间插空看看新民日报和章明远的文章。他是先看了章明远的口供和卷宗里对他的指控,特意把最关键的指控所涉及的文章挑出来看,越看越觉得这些所谓的反动言论完全看不出反动在哪里。相反地,文章中所论述的关于为什么人受贫穷、被压迫,倒让他觉得豁然开朗,尽管他不理解把人分成这个阶级那个阶级的,但他觉得,这些共产党人是站在穷人的立场上为他们说话,为他们讨公道的,就算观点有争议,也构不成反动的罪名。再返回去看章明远的口供和卷宗,里面没有一个铁证证明他的行为危害治安,不过都是些莫须有的罪名,照吴参谋的话,就是因言获罪。
李天行正沉思着,锅子进来说:“师长,彭营长来了,在门外。”
“快让他进来。”李天行赶紧说。
彭建中进来敬了礼,李天行笑着说:“建中,坐。你晚来一步,昨天我这里热闹极了!我们收到了顺子的信,元师长一家在苏联过得很好!大家高兴,足足闹了一晚上!可惜你赶回不来!”
彭建中也面露喜色地说:“我刚听说。太好了!终于和他们联系上了!元师长在天有灵也该放心了!师长,等说完了正事,能让我看看那封信吗?”
“当然!塔塔尔那边有什么情况?”
“喜忧参半。先说好消息,陈仕中在杨凤举和郑治才那边都碰了软钉子,这个人脾气暴躁,为此大动肝火,竟然把自己的一个姨太太毒打致死,自己也日日酗酒,称病在家不理军务。”
李天行若有所思:“病了?真病假病?”
“他对外声称是旧伤复发,但我的消息是假装的,其实就是整日酗酒谩骂,颓废丧气,心病!”
李天行沉思片刻说:“心病?陈仕中心高气傲,不服气是肯定的。可是此时更不该荒废军务,扰乱军心,让别人有机可乘。你不觉得有些反常吗?”
“我不敢十分确定,但师长的分析有道理。他从前仗着陈万成的信任飞扬跋扈,得罪了不少人,现在靠山没了,更应该励精图治以求自保。装病能有什么好处?荒废了军务,军心不稳,为他人所趁,并非上策!难道他是别有用心?”
李天行淡然一笑:“不管他想干什么,咱们正要找他的错处,既然病了,正好给我们口实夺了他的军权,让他好好在家养病!其他人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异样。胡汉风是春风得意,忙着拉拢各派势力,要让塔塔尔改姓胡。其他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