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来到了一个挂着灯笼的院落门前,有人从暗处出来,小声说:“营长,他在里面。两个警卫,车停在后门,司机在车里。”
彭建中点头,对李天行说:“我带路。”
“你们找个地儿藏起来等着。”李天行吩咐独孤峰和颜平,然后跟着彭建中顺着墙来到一处,李天行听着动静,先上了墙,伸手把彭建中拽上来,两人悄悄摸到一处很靠里的独立屋子后面,屋门口不远处有两个士兵站岗,屋里隐约传出说话嬉笑的声音。
李天行对彭建打个手势,示意他等着,然后纵身上了房顶,从士兵身后跳下来迅速靠近他们,两个人莫名其妙地昏睡过去,彭建中把他们拖到屋后。李天行听了听屋里的动静,直接就推门而入。
屋里的向亭卫正和一个女人吃酒调笑,眼角瞥见人影进来,刚要呵斥,人影快得来不及反应,身边的女人已经被放倒了,赶紧要掏枪,手臂一麻,枪已经被下了。来人站到对面,声调平和:“对不住,向旅长,李天行冒昧前来,多有冒犯,还请向旅长见谅!”
向亭卫愣了一下,定了定神,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不错,李天行,就是他!他稳住心神,冷冷地说:“李将军,真是难得,怎么也好这口!迪化的美人看不上眼?大老远到塔塔尔来找新鲜的?”
李天行听着话音不善,也不生气,坐下来说:“我当然不是为了美人来的。为了见向旅长,出此下策,实属无奈。我就开门见山,向旅长,听说马匪的军队已经离塔塔尔不远了,而且是要和你们结盟,然后调转枪头打自己人的,是否确有其事?”
“自己人?谁是自己人?李天行,陈总督办尸骨未寒,他死得不明不白,我们要为他讨个公道,那是天经地义!你要是怕了,就到总督办的灵前自杀谢罪,我们也许还能放过你们义勇军!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们的命运!”
“你们是督办处的官员,你们的兵是守卫新疆的士兵,马匪是盘踞在甘肃的土匪,你们驻守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不让他们染指新疆。可现在,你们认敌为友,带着土匪来自己的土地上祸害,向旅长有没有想过将来?马仲芳的军队号称十万,他会甘心白白帮你们?一旦我们打起来,谁是鹬蚌,谁是渔翁,向旅长不会想不通吧!”
“那也是你逼的!难道让我们坐视老长官就这么被你害死,还要对你俯首称臣!你做梦!以后的事听天由命,至少先给总督办报了仇,就对得起良心!”
“不管你信不信,陈总督办不是我杀的!我要想杀他,当初我们第一次交锋,我何必讲和?案子已经查清,凶手已经伏法,郑主席明文发布公告,你们凭什么认定就是我?”
“凭什么?就凭你坐在了总督办的位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找个替罪羊还不容易!”
“总督办的位子我不得不做!向旅长,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义勇军的处境大家都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你不是不清楚,你是带兵的,你扪心自问,如果换作是你,你该怎么办?新疆政局险恶,义勇军客居于此,本来不想趟这个浑水,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便如此,我根本就没有想害死谁,但有人暗中推动事态发展,我也想知道,这个幕后黑手是谁?黄主席和陈督办的死都把矛头指向我,我要是真想害他们,能这么傻,把凶手的牌子往自己身上挂?我如果真想害陈督办,最好的办法就是歼灭他的军队,怎么会明火执仗地杀了他,再引火烧身!我主动讲和,还把俘虏的士兵连人带枪都放了,就是不想自己人打自己人!你觉得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怕了?是!我是怕,我怕打到最后,马仲芳踩着我们的尸体在新疆作威作福!向旅长,我给你交个底,只要你们不勾结马匪打自己人,什么都好谈!你们可以不承认我,可以不来迪化述职,我保证给你们的军饷照发!只要我们枪口一致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