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已经到了水塘的边上,菊代对李天行说:“李营长,这里不错,我们下马一叙,如何?”看到他一只手随意轻轻一按,人就轻飘飘落了地,意识到此人能够空手驯服野马,必然是有一身好功夫的。
大家都下了马,菊代的手下把银座牵到了一旁,而黑子则自己走到一边悠闲地吃草去了,如果没有那副鞍子,好像仍然是一匹野马般无拘无束,看得菊代心驰神往。
菊代对手下做了个手势,手下从马上拿了个包袱,打开来,取出一块大毡布铺在水塘边的地上,又拿出个黑漆雕花的木盒,里面是两个精致的湖蓝色圆肚细口小酒瓶,配以两个同款色的小酒盅,还有一小碟精致的小菜,摆放到了毡布的中间。
庞五和容大有见了,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似乎在说:还真是鸿门宴啊!
菊代温文尔雅地说:“李营长,行军在外,难免礼数不周,实在简陋了些。不过,能在这样的湖光山色中,和李营长这样的人物对饮小酌,也是难得的幸事。李营长请!”一边伸手延请,同时自己也跪坐了下来,并且主动亲手给李天行斟了一盅酒,再给自己斟满酒,拿起酒盅说:“这杯酒,我敬李营长,感谢你能应邀前来。”说完一饮而尽。
庞五忍不住喊了句:“营长,……”后面的话还没出口,李天行已经喝干了。
菊代看了一眼庞五,微微一笑:“李营长,你的部下担心你喝了毒酒,你不害怕这酒里下毒吗?”
李天行淡然地说:“将军身份贵重,若是做了下毒暗算敌军营长这样的事,只怕再无颜见人!所以,不是我怕酒中有毒,而是将军怕吧!”
菊代下巴微扬,爽朗大笑,眼神熠熠闪光:“李营长妙语如珠!和你这样的人交谈,实为一大快事!李营长,我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指教不敢当,请将军明说?”
菊代看着黑子说:“你的马为什么没有缰绳,你不怕它跑吗?”
“看来将军此次是为了黑子而来呀?”李天行有些警惕。
菊代忙说:“李营长误会了!实不相瞒,我的祖上都是赫赫有名的战将,我从小就很期待那种跃马扬鞭的感觉,梦想着拥有一匹绝世的战马,所以我选择去德国军校的骑兵科,终于如愿以偿成了骑兵。我也得到了一匹宝马,就是我的银座。银座有着纯正高贵的血统,它的母亲曾经是德国马术比赛的冠军,它在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可是,今天见到了你的黑子,我终于知道了银座的弱点,那就是它太温顺了,已经丧失了上天赋予的天性,那种自由奔放的不羁和灵性。你的黑子眼中有股野性,还有种霸气,即使是我高傲的银座,在它面前也产生了怯懦。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征服它的,并且还能保持它的天性不因驯化而丧失?”
李天行看他倒是一个真心爱马的人,便坦诚地说:“将军,我没有征服它,我们是朋友,是伙伴。我在蒙古草原上第一次见到它,就被它与众不同的风采所吸引。我大哥孟根告诉我,蒙古人把马当作朋友、兄弟,他们选择马,马也在选择人,一旦成为朋友,就是一生的伙伴。蒙古人从不拴马,而是任凭他们自由自在。我和黑子也有过一次较量,它不仅有力量还有智慧,我们也是不打不成交。原本我不想带着它到战场上来,希望它能带着它的马群快乐地生活在大草原上。可是在我离开的那天,它来了,抛开了它的马群和草原,一定要跟着我走。你问我为什么不用缰绳拴着它。我们心意相通,不需要缰绳,其实,我更希望它离开,回到草原,继续过它自由自在的生活,远离战争和死亡。将军的银座过于温顺,正是因为你是用征服来对待它。”
菊代被李天行的故事所吸引,虽然这个故事情节极为简单,但聊聊数语却能勾起浮想联翩,只是这最后一句关于“征服”的议论,让菊代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