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天行躺在床上,睡不着,索性起来,到外面走走。寨子里的戒备虽然没有前些时候紧张,但是比平日还是加了岗哨和巡逻,碰到了李天行,都会热情地打招呼。李天行心中不禁感慨:这种平静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迎面一个胖胖的身影从对面走来,李天行仔细一看,原来是封二当家的,赶忙抱拳施礼:“二当家的,这么晚还没睡?”
封二当家的笑着说:“今儿晚上是怎么了?大家都成了夜猫子,刚才还看到老四、老五在外面溜达,怎么你也出来找食么,要不要到我那儿去,我可有私藏的好酒!”
李天行笑着说:“二当家的好意心领了,您知道天行酒量浅,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了。”
封二当家的却说:“诶,我想起来了,咱们爷俩还没在一起单独喝过酒!今天机缘不错,我酒瘾上来了,一个人喝没意思。我知道你有伤,少喝点,还能给我省点酒,要不等你伤好了,我可就心疼我的好酒喽!”
见二当家的如此盛情,李天行只好说:“那,天行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回到封二当家的屋里,摆了酒,就着盐水花生和腌肉,二当家的说:“我说小兄弟,要说你这身手真的是这个!”边说边竖起大拇指,“听说最近你和那些小子们在学打枪,你还能一次打五、六个飞靶!哪天让我也开开眼!”
李天行忙说:“二当家的,说笑了。我也是刚刚学,还要二当家的指教一二。”
“我的枪法不是最好的,你知道这雷公寨,谁的枪法最好?”
“自然是寨主。”
“除了大当家的,就数我们二丫头枪法好!唉,可惜啊,多好的丫头,让我们这些个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该啊!”封二当家的说着就动了情,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李天行默默给他斟满了酒:“二当家的,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我听着。”
“我觉得姐和姐夫死得蹊跷。那天长春城遭到鬼子的袭击,事发突然。我姐夫在城里竟然遭到了日本人的袭击,可见日本人是有预谋、有准备的。姐和姐夫在高庙遇害,高庙就是个小村子,离长春不近,日本人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赶到,而且只是袭击他们,不是为了占领村庄。第三,他们悬挂首级,还贴出告示,明显是要把消息散出去,当晚我们赶到东江镇的时候,也是中了埋伏。这三件事如果联在一起看,就更明显了,一定是有人暗中预谋,算定二姐要逃往白山,在中途必经之地拦截,之后还要引出雷公寨的人。而且这个人绝不是一般人,他能够预先知道攻打长春的事,能够驱使日本兵,这个人一定就是日本人!”
“哦?”二当家的有些吃惊,忙问:“你知道是谁在算计二丫头?”
“很可能是宫本完胜。他父亲用卑劣手段想得到白山煤矿,多次企图暗杀姐和姐夫,却被姐设计除掉。宫本完胜是他的儿子,一直想报仇,都被姐化解了,然后就回日本了。不久前他回到长春,姐查出他已经是个军人。他一回来,煤矿就发生瘟疫,还有人恶意买断我们需要的药材。如果是他谋划的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二当家的一拳砸在桌子上,一桌子的酒菜都跳起来,愤愤地说:“你怎么不早说!知道了仇家,我们就要让他偿命!”
“我也是最近才想通的。但是,如果真是这个人的话,恐怕我们雷公寨也危险了!”
“怎么讲,你说!”
“如果只是鬼子偶然遭遇了姐和姐夫,那他们不会刻意针对我们寨子,除非鬼子有计划要消灭所有山寨。可是如果真是宫本刻意报复,他就会除之而后快。而且这个人阴险毒辣,不择手段。他的背后是日本军队,我们要有充分准备,想好如何应付。”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