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那句‘棋逢对手’:她并非得他欣赏,而是在他心上。
“我无争山庄确曾与源氏世代联姻,然先父有遗嘱,自我起,此联姻便作废了。河内先生所说,无庸实在不敢苟同。樱姬远渡重洋请我前来除妖,我看在世家交情上前来帮忙,非有其他念头。”无庸答的有条有理,河内一时语塞,尴尬地‘额’了两声,刚要说话,却听身旁一声冷笑,藤田一郎拍了拍手,讽刺道:“仙长真是好伶俐的舌头,有婚约是你蓬莱说的,无婚约又是你蓬莱说的,这婚约真假但凭仙长一张嘴;既然仙长巧舌如簧,不知可否把小二儿说活过来?我听说阴阳寮的青龙使早早就打伤了古钟上的妖物,本是要收服,却被一位红衣姑娘打成重伤不治而亡,这才让二位收服了妖物,想来就是这位姑娘吧?”
君落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那盯着藤田一郎的视线像是认准了猎物的蝮蛇般锐利,好似下一秒就会出手扭断他的喉咙。藤田也并非等闲之辈,见她这神情轻蔑一笑:“姑娘可知道,谋杀阴阳寮青龙使乃是死罪?”
唰——一道红影自众人眼前掠过,下一刻,一只柔软的手已经掐上了藤田一郎的脖颈,速度之快让人瞠目。藤田显然也吓了一跳,君落的手看似不用力地搭在他脖子上,但那人身上传来的杀气告诉他,君落真的会掐下去。
“你......你不要命了吗!”藤田一郎的声音颤抖着。他和源柊吾不一样,他就是个靠小手段上位的草包,被人扼住要害就抖若筛糠,让人忍不住发笑。君落笑了笑,风情万种,甚是勾人,落在藤田眼里就恍若披着人皮的厉鬼——
“仙长,不可冲动!”见君落还不放手,源柊吾连忙打了个圆场。君落瞧了他一眼,倒是卖了他这个面子,身形一动坐到了房檐上,一时三方鼎立,除了藤田跌了一跤被侍女扶住,再没有多余的声音。
河内显然也看出了这二人不好惹,把手里瘦猴一样的华服男子往源柊吾处一推,道:“二位仙长莫要介怀,我既然查案,自然是要把相关人等都询问一遍的。而现在古钟一案也有些出入,天皇得到密报,说是有人刻意放纵、夸大妖孽实力,散布谣言,只为救父,我们也找到了这个人,就是源氏小公子。所以接下来......”
“仙门不问俗世。我二人只是来除妖,无论中间发生什么,都与我二人无关,藤田武一案我已给出了解释,不管河内先生信或不信,这东瀛,我若要走,你们也拦不住。该配合我自会配合,不该大胆猜测的,也请各位留些口德,惜命为上。”无庸摇了摇扇子,脸上大大的写着‘不送’两个字。河内暗暗腹诽怎么摊上这么难搞的事,行了礼便走,藤田一郎走前还看了眼房檐上的君落,红衣女子嫣然一笑,他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气,一挥袖出了院子。
终于清净了。
君落舒了口气,刚要跳下去,就对上下面那白衣男子的目光;无庸缓缓张开双臂,隔着那么远,君落看不清他的神情,却从那慢慢、慢慢张开手臂的动作里,读出了一分小心翼翼。
那是把所有要害都展现给她的姿势,毫无保留,只求一个应答。
你是我心上的人,你是否愿意让我也承认你心上的人?
那红衣女子微微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笑容凄然。
哪有那么多有没有资格,心悦便相拥,恨恶便分离,世上哪有那么多奋不顾身的绝笔,都是逢时行乐罢了。
君落看着无庸,莞尔一笑,张开双臂,向他扑了过去;相拥那一刻,似有人轻叹一声,收紧了手臂,此生此世不愿放开。
“你说我与你棋逢对手,我不否认,可其实从答应帮你解千一蛊起,我便知道这盘棋我输了。以前我事事都会问自己值不值得,唯你,我从未问过。”
“不知君剑主,这可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