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张安国暂时胜利了,李安国沉沉睡去。
“哼,你老实就对了,暂时放过你”,张安国掸去身上的尘土,又用衣襟将脸部擦拭了一下,将头发挽好在附近找了一根灰色的布条子扎了——他是一个爱干净又非常在意仪容的人。
吃了一块饼子之后,他的体力稍稍恢复了一些,不过饿了七天之后,任谁也不可能很快复原,论身手,他现在也就是一个普通人。
他现在急需饱餐一顿,那块饼子还远远不够,到哪儿去弄一些食水呢?
庐州城他是不能去的,乡下又是满目疮痍,经过贼c兵两次梳理之后也不可能留下些什么,不过总能找到水井喝口水吧。
极目望去,小山的西南处似乎是一处村庄,张安国拎着锄头便朝那个方向走去。
接近村庄时,村里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张安国心里一喜,难道还有人烟?便加快了脚步。
狗叫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惨,“嗷嗷”,又是一阵惨叫后便没声息了,张安国心里一凛——有人在杀狗!
此时天快黑了,张安国距离那村庄还有几丈远,村里外围是一圈土坯墙,他赶紧摸到土墙下面,正准备探出头观察里面的动静,身后传来了弓弦拉动的声音。
如果不是饿了七天,他的反应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在完全没有遮蔽的情形下就冒然闯到此地,不过事已至此,只好见招拆招了。
一听到这声音,张安国心里暗叹,将手中的锄头向后一扔,慢慢地转过身来。
只见离他不到两三丈的地方站着一人,明军装束,戴着一顶红色毡帽,齐腰的布甲套在胖袄上,箭壶c箭囊背在背上,挎着一柄腰刀,约莫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络腮胡子,张弓搭箭正对着张安国。
等张安国一转过来,那人却是喜出望外,“原来是一个兔儿爷”
张安国正欲说话,后面又传来弓弦拉动的声音,这下他完全放弃了。
两个弓兵!
明军虽然总体上来说羸弱不堪,不过其中的马队c弓手还是很厉害的,正常情况下张安国自然不怕这两个弓手,不过现在的他身体还很虚弱,一身功夫最多剩下三成,对付普通人还行,面对两个弓手就不行了,何况刚才他还大意了。
“你是何人?”,对面那弓手问道,虽然对面这人看起来像一个兔儿爷,不过他并没有放松警惕。
张安国心念转动,跟着张献忠的大军进入安徽后,从太湖到庐州一带也不知抄了多少富户的家,随即便答道:“回军爷的话,小的是庐州周家的小厮,周家破了后被掳到山上,这几天贼子好像没动静了,便偷偷溜下山,想回到周家”
“周家?那个周家?”
“周文礼,周大人”
周文礼是庐州郊外最大的地主,庐州无人不知。
那人这才放下弓箭,将弓箭收到箭壶后,便急急地来到张安国面前,伸出脏兮兮的手摸了他的脸一下,“好人儿,周家没了,跟着我等混吧”
这时另外一位也转到了张安国面前,只见那人身材矮壮,年岁与刚才那样相仿,也是满脸的胡须,一见张安国也是满脸淫笑,这厮还一把抱着他,心里气恼,正欲发作,李安国醒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忍着吧,见机行事!”,张安国一听正欲反驳,那厮又骂开了,“你个傻逼,你知道你为何一身武艺不亚于孙可望c李定国他们,还比他们更为勇猛,为何排名在他们之下?”
“为何?”,张安国也有些疑惑。
“冲动,你太冲动了,用俗话来说就是没脑子!听我的,没错!”
张安国以前确实冲动,不过他倒不是一个傻子,否则也不会被张献忠收为义子,想到这里他暂时定下心来,故意装作害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