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国庆闻后,抱头痛哭。
明明是自己造的孽,为什么要让自己的老母跟着遭罪呢?
这世间,岂有子债母偿的理?
过去,他是个不信命的人,如今在这一刻,不得不像社会低头。
杜母的后事,全由着杜国庆一个人操持。
母亲平日里是多么爱热闹的人啊,如今因为自己,埋进土里,冷冷清清。
杜国庆想过,他是什么时间动了这样一个歪心思。
是母亲告诉顾洛美真实身份,他起了贪念,想要成为顾家的乘龙快婿,又不想着让人家说他是吃软饭的。
就在这样矛盾的时候,自己做出了如此决定。
他曾天真地想,只要顾洛美被自己弄得众叛亲离,只能依靠着自己,到头来顾家嫁闺女过来时,自己也是体体面面。
现在看来,全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医院。
顾洛美听到杜国庆的遭遇,不免有些唏嘘。
就像是墨白说得那般,很多恩怨,不必要自己亲手去解决,道法自然,只要顺从于本心,总有一日,老天爷心中那杆子秤,会公公正正地断出决定。
庆幸的是,顾建业的病情得到了控制。
柳絮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没搞清楚的她,进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着顾洛美的头,示意她跪下给顾建业道歉。
“爸。”其实不用柳絮说,自己也是要道歉的,顾洛美跪在地上,她说:“是女儿糊涂,不该不听你的话。”
顾老爷子栽了那么大一面,显然都不想着认自己这个女儿。
他别着脸,从鼻尖发出冷哼:“有什么样的娘,就是有什么样的孩子!”
柳絮的面色卡白,老爷子的那句话,显然是连她都包括在内。
虽然是他们半路结为伴侣,三十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过去了,如今却被顾老爷子这样说,柳絮的心态肯定是崩了。
是。
过去她把美美宠得是有些骄纵了些,但是不能因为过去的错误,就要否定一个人的现在吧?
“小柳。”顾建业抖着手,他指向跪在地上的顾洛美:“你瞧瞧,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闺女?我顾建业是一只脚埋进黄土里的人了,清白了一生,倒头来却在你们母女这里惹了一身的腥!”
人有时候很奇怪。
顾洛美被外人指着戳脊梁骨的时候没有哭,甚至那些人说得比顾建业说得要难听多了。
可是顾建业讲完这些话的时候,那些隐忍的泪水哗啦啦地往下落。
别人怎么说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是顾建业是自己最亲的人,他是自己的父亲,他的任何一句话,对子女都起着非同一般得影响。
“爸。”原本跪在地上的顾洛美,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并且哽咽地说:“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吗?”
顾建业正在气头上,便没有注意到已经在情绪边缘的顾洛美,“自己做出了那档子混账事,还有脸说?”
“好。”
顾洛美用拇指拭去泪水,果然这人世间最不值钱的,还是自己的真心被糟蹋。
“坏了门风的人是我!”她指着自己已经疼到麻木的心脏,“我不配做你的女儿!从今以后,您老人家就当没有认我这个女儿......”
“......你......”顾建业的血压又凸凸往上升,怒不可遏:“滚!给老子滚!我只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这个病房,顾洛美是待不下去了。
顾家人性格都倔,习惯把苦往自己心里咽。
“那您多保重。”
顾建业听到顾洛美的这话,两眼一黑,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