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林晓花免不得又被梅淑芬一顿数落。
“这昨儿刚买的肉,这咋又买肉了?”梅淑芬的想法跟自家男人如出一辙。“花儿啊,这有钱啊,日子也不是这么过的。这日子还长着呢,以后啥啥的都要用钱,这你和天南还没有孩子呢,以后养孩子就知道了,这花销就大了,你这样大手大脚的过日子可不行......”
巴拉巴拉,林晓花的耳朵都出茧子了,却也享受的听着。
若只是如今的十七岁,林晓花免不得要嫌啰嗦。可从前世过来,觉得愧对了父母,如今再听到这样熟悉的唠叨,哪怕自己被数落,依然是一种幸福。
“娘,我知道了,这不是刚刚卖了些钱,合计让家里的日子过得好点儿吗,这肉也不要肉票,还都是五花肉,多好啊。再说我今早答应了给天北他们送些肉过去,娘总不想让我食言吧?”抱着自家娘的胳膊撒了娇,林晓花那是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到了什么时候,在娘面前,她都是孩子。
“你啊,这还没正式进门呢,瞅瞅这就向着楚家了,仔细人家不拿你当回事儿。”既然是答应了楚家的,梅淑芬哪怕不高兴,也不会多说什么。
在老两口心里,本就觉得这门亲事有些高攀了。
“天北和天西在镇上读书不比你们,那我把肉炖的咸一点儿,回头你用坛子装了给他们送去,这一坛子半个月都吃不完,那他们兄妹也能改善改善伙食。”
嘴上说闺女胳膊肘往外拐,可梅淑芬也是个心善的人。
这时节家家户户都吃不上肉,她特意把肉切成特别小的小块,就是想多放盐,到时候也能多放一段时间。
“娘,也不用多放盐,咱们家不是有一坛子疙瘩缨子吗,都腌了一冬天了,如今咱们家有青菜吃,正好拿那个炖肉。”
家家户户的菜园子就那么大一点儿,粮食不够吃,这疙瘩收获了,疙瘩缨子也不会扔掉,几乎家家户户都腌咸菜。
“哎呀,你不说我都要给忘了,那个炖肉肯定好吃。”梅淑芬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忙捞出来半盆来。
“娘啊,这也太多了,这炖完肉可不得一大坛子。”林晓花哭笑不得的,虽然是为了把肉炖的咸一点儿,可这菜也太多了。
“你知道啥,这菜得省着吃,像你似的,顿顿吃肉,咱们谁家受得了那么过日子?”梅淑芬根本没理会闺女说的,“这往后啊,日子还长着呢。就这,要是天北他们兄妹顿顿能吃上,那可不跟过年了似的?”
得,林晓花说不过。
结果就是,炖了半锅的疙瘩缨子炖肉,饶是如此,那香喷喷的肉味儿传出老远,惹得邻居马家媳妇都探头探脑的问。
“小狗子,你家这又吃啥好东西了,昨儿不是刚吃的肉吗,这咋又炖肉了?”林家那丫头不是天天喝药的吗,咋林家还有钱买肉吃呢?
小狗子是个嘴巴特别严的,也知道二姐不喜欢这马家媳妇,当即道:“我不知道。”就跑回屋了。
马家媳妇却一下子脑补了很多。
莫不是,那林晓花不行了,临死之前吃点儿好的?
忙着把一大盆的五花肉炖疙瘩缨子放凉了装坛子的林晓花不知道,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被邻居“病死”了一次。
闻着邻居的肉味儿,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反正家里没啥好吃的,马家媳妇很快出了门,也不张罗着做饭,又去村里扯老婆舌了。
林晓花一家不知道的是,因为吃一顿肉,村里关于林晓花“要病死”的传闻马上又多了新的版本。
做了肉,自然不能忽视了老人。
梅淑芬亲自给隔壁的公公婆婆送去了一大碗,自家又留了一碗吃,剩下的放凉了统统装到了坛子里。
“明儿去镇上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