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练轻舞自己远离了微生珏,那人就一直躲着她,两人的距离一直在一丈开外。
微生珏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酿雪觉得奇怪,不知道这人是如何跟着她们家小姐的步伐的。
“我们三人不要分开,找到他们的粮草,就可以行动了。”
“好。”
练轻舞有自己的打算,原先带着火折子,是想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现今,看到堆积如山的粮草时,她改了主意。
“这样,我们点火烧掉牲口吃的草,再把他们的粮草藏起来,说不定日后能为我们所用。”
“那要如何藏呢?”
练轻舞拍了拍酿雪的肩:“藏东西自然要靠你,你腿脚功夫那么厉害,不用那不是可惜了?”
多年相处积攒起来的默契,练轻舞说完,酿雪就行动起来了。
练轻舞抱着从酿雪身上解下来的酒罐,动手把扎成捆的草料铺开。
微生珏也不说话,放下手中的东西,忙活开来。
练轻舞原先是想来个狠的,直接烧了他们的老巢,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留在营帐中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便是将他们全都杀灭了,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吓他们一下,扰乱他们的军心。
练轻舞知道,南疆人扎营在禅朝边境,他们赖以生存的水源,就是阙城关护城河支流。
护城河水深,却不特别宽,这支流,也大不到哪儿去。
酿雪在支流附近藏军粮,只会让支流的水越来越少。
练轻舞脑海中思索着,手中也不停,很快搬空了,他们堆积如山的草料,一点点平铺开来。
草料本就晒得很干,练轻舞沿途洒了酒,到时候更容易烧着,微生珏跟在她身后,在酒上撒了些黑乎乎的油。
两人正忙着,军中有人起夜,微生珏联盟闪避时,白色身影在融墨的夜色中一晃而过。
“刚刚是啥呀?”起夜的人睡眼朦胧,呼吸之间,也闻到了酒香,“是不是有人在喝酒?”
练轻舞生怕这人发现自己所作所为,刚要从藏身处出去敲晕他,就被微生珏拉住了胳膊:“别去。”
熟悉而又陌生的暖意缠绕在胳膊上,练轻舞偏偏哆嗦了一下,这种感觉,很奇怪,很安心。
练轻舞略微偏头,身后的少年有一双让人难以忘怀的眼,还有柔和的,让人忍不住沦陷的温柔嗓音。
她在寒风中吸了吸鼻子,这个人啊,真的是很好的人啊。
练轻舞不觉间万分感慨,只可惜了,她志在女户,不然这么好的男子,岂能不收入囊中?
果然,起夜的人很快就回到自己的帐篷,睡觉去了。
练轻舞正要走时,微生珏温柔的话语响在耳边:“贤妹不必着急,愚兄身着白衣,走在你面前,万一有意外,你即刻撤退。”
练轻舞脚步一顿,垂下眼眸,此刻,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这样的人啊
“我们既是兄妹,那边要共进退,同患难,”练轻舞语气坚定,“若是我失去你这么一个兄长,以后不好与娘亲交代。”
“我们一起。”
微生珏明白,这不是争执的时候,干脆自己先退一步,有了情况再做打算。
练轻舞见人被自己说服了,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明显的笑弧,正落在与她擦肩而过那人眼中。
微生珏捏住自己身上的软肉,搅了一下。
微生珏心中暗恼,自己怎可被这一抹笑容迷了心神?自己本就不该深陷儿女情长,更何况,是一心不愿嫁人的练轻舞?
君子成人之美,小人成人之恶,微生珏,你怎可变成小人?
目中闪过一丝狠厉,微生珏几乎咬碎一口钢牙,下手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