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成兵毕竟是男子,又长于练轻舞,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舞儿,听爹爹的话。”
这么一会儿,他已经反应过来,就算爹以后再也不能护着他了,可就算是死,爹也会挡在他面前。
练轻舞是他们家的宝贝疙瘩,无论如何,都要为她留一线生机。
“大哥!”练轻舞气得直哆嗦。
“跟我来。”看了眼依旧在闹别扭的女儿,练三伏也不去安慰,只对儿子使了个眼色。
练成兵果然拉住妹妹的手,跟在了父亲身后。
“列队!”
出了军帐,便是练武场。
练家军军纪严明,即便是断粮多日,看到主将来了,他们也以最快的速度站得笔挺。
“家中独子者,出列!”
只听唰地一声,站出来八个人。
“好!”练三伏看着他们,“其余人解散。”
“今日,最后一次护送任务,由你们来完成。”
看着他们,练三伏心里发酸,站在他面前的八个人,都和他儿子一般年纪,他们全家上战场,为国捐躯,到后来竟然只剩下他们了。
护送任务,便是护送伤员去罗城。罗城就在他们阙城关之后,是天然的后方。
可监军狼子野心,护送的人需要继续保护伤员,不会回来,也是要留他们一命。
“舞儿,你在他们中间挑一个人,和你一起去宁边郡。”
他终究还是心疼这个女儿。
“不,我带着酿雪就够了。”练轻舞摇头,宁边郡是什么情况,他们都不了解,而那个人能断绝了罗城粮草的运输,区区一个宁边郡,怎么可能有多余的粮草?
“舞儿切记,小心康王。”
康王?就是他,断了练家军的粮草吗?
练轻舞背着箭袋和包袱,带着酿雪出发的时候,正是正午时分。
淮山是禅朝境内的山脉,可谓是边关天险,若是万一阙城关失守,除罗城之外,便是这淮山地形最为有利。
爹爹的嘱咐还在耳边,练轻舞却已经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空气中飘荡着极淡的血腥气,练家军粮草不足,时常打猎,他们打猎并不在这一片区,这血腥气味,怕是出在人身上。
不多时,她们就听到了脚步声。
酿雪轻功极好,这时已经几个纵跃,藏身树后,练轻舞自然也不落后。
很快就有一小队人从他们身旁经过,这一队人穿着异族服饰,头上的羽毛在微风中招摇,
练轻舞看见他们,恨不得抢出去,照着他们的脖子一阵猛剁。
人走得近了,练轻舞看清他们长枪上挑着几只已经被剥皮抽骨的信鸽,脸色黑得堪比锅底。
原来是他们劫杀了他们放飞到京城的信鸽!不过,究竟是谁放他们进了山?
阙城关是禅朝第一道屏障,要进山,先得越过阙城关,难道说,这一道屏障已经不稳了?
不过,眼前的一切并不容许练轻舞多想。
鸽子已被处理干净,血腥气并不出在他们身上,他们一边走着还一边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那个男人究竟躲哪儿去了,为什么我们总找不到他?”
练轻舞跟着父亲守关已有三年,平日里也研究过异族语言,得以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男人?什么男人,他们为何要找呢?
练轻舞轻蹙蛾眉,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取了这队人的狗命。
“不管,反正要找到他,不然,我们可就吃了大亏。”
练轻舞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放心他身受重伤,想跑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