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爷被人架回到庄子内,喘了几口大气,喝了些莲子羹,就气吁吁的叫道:“卢大人怎么还没到?这都什么时候了!”
张家长子解释道:“父亲,狮子山到丰邑县城将近二十里路,骑马也要一刻钟功夫,更何况二弟是驾着马车去的。一来一回,怎么着也得半个时辰。”
张老太爷眼看忍不了了,扯开嗓子叫道:“再等半个时辰?我这名声丢尽不说,气也要被这姓赵的小贼给气死了!你说,咱们老张家什么时候招惹过这种泼皮?”
张家长子等老太爷顺了口气,就低声说道:“父亲,眼下也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如”
他看了看左右,然后对张老太爷使个眼色,右手并成手刀,咔嚓一声:“不如咱们索性把事情闹大,反正是对方聚众闹事,大不了出几条人命。咱们这边多花几个钱,一并将这些新仇旧恨全都摆平,也算是一了百了。”
张老太爷一听,跳起来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骂道:“你这兔崽子不想活了!外面围观的多少人?你但凡有一点动静,全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你私底下做什么都不打紧,就算偶有传言那也无妨。可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咱们遮掩还来不及,你再火上浇油,最后如何收场?”
张老太爷正自恼怒,忽听底下一个小厮叫道:“太公,卢大人来了!”
张老太爷一听,大喜过望,即刻喊道:“快快有请!”
小厮道:“卢大人就在外面,被二爷拉着往人群中间去了。”
张老太爷急忙命人推开大门,快步往外跑去。
赵阳虎眼见五路口来了几名官兵,顿时小声叫道:“当官的来了,大伙注意。”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来到赵阳虎等人面前。马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官服的男子,后面跟着两名持刀戴甲的兵卒。
张家老二指着赵阳虎的鼻子叫道:“卢大人,就是他!带了一伙人过来,扬言要砸了我家的庄子。”
卢蒙一摆手,本想把赵阳虎给抓起来送到大狱,但见面前民众实在太多,许多人正瞪大了眼睛瞧着,心里都多了个心眼。况且监御史正在县衙,他也不敢把事情闹大,万一传了出去,说自己胡乱抓人,只怕官位不保。
他强自镇定,缓声问道:“你是何人?在这里作甚?”
赵阳虎还没开口,张家老二就厉声叫道:“大人不必废话,把他抓起来就是!这小子是带人来打砸的。我家十里铺的店面已经被洗劫一空了,现在又打我家庄子的主意。”
卢蒙这才微微点头,说道:“既然是带人打砸,那也没什么话好说,抓起来。”
身后兵卒正要动手抓人,赵阳虎忙摊手问道:“我们打砸什么了?大人你可不能冤枉好人,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他这一起哄,人群里的乞丐也好,乡邻也罢,全都嚷了起来,只说他们有冤屈,是来说理的。
卢蒙左右看了看,忙转身对张家老二挤了挤眼,假意问道:“都打砸了你家什么,还不快一一报来?”
张家老二没明白卢蒙的意思,四下里看了看,见张老太爷正跑了过来,急忙大喜叫道:“父亲!”
卢蒙回头抱了抱拳,问道:“令郎急切到邢狱寻我,说有人去你们庄子打砸,可有此事?”
张老太爷气喘吁吁的道:“有,确有此事!”
卢蒙脸色稍缓,问道:“都砸了什么?”
张老太爷本想胡乱说上几句,也好让卢蒙下手抓人。哪知尚未来得及开口,人群中那帮乞丐就大声喊道:“大人,冤枉啊!”
这几句话喊出,周围乡邻也都耐不住了,纷纷喊冤叫屈。
卢蒙一惊,知道此事必然不能善了,扫了扫张老太爷,又看向赵阳虎和彭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