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井水不犯河水,从不越界,今天,我夫人却被那柴伯庸抓走了!你说!这火……我该不该发?”
“消消气,来喝口茶!”高启将他领入办公室,语气平缓……
李昱霆接过茶,一口也喝不进去,奈何高启职位高,身份重,自己也不能让人家颜面扫地……
只见高启也端起茶杯,嘴唇靠近杯沿,轻轻吹散漂浮在水面的茶叶,浅啄抿了一口,又闭眼,回味悠长……
这让一旁心急火燎的李昱霆抓耳挠腮。
良久,高启开口了:“李老弟啊!你可知,伯庸为何要请你夫人来这儿啊?”他语调平稳,并没有看他。
李昱霆两手一摊:“这我上哪儿知道去?”
高启放下手中茶杯,盯着他:“这么跟你说吧!伯庸……是我党一名优秀的情报调查员,”说着又凑近一点,“专门调查……共产党的!”
听到这儿,李昱霆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硬,回过神来又使劲摇动双手:“这怎么可能,我夫人就是一个爱捯饬打扮的妇人,怎么会和共产党扯上关系,你别开玩笑了!”
他深知,国民党右翼势力为剿共,是多么不择手段……
“哈哈哈哈哈哈……”高启浑厚的笑声穿透整个办公室,“李巡长,不必紧张,伯庸也是请令夫人来了解一下情况,若无不妥,自然会送她回去……”
李昱霆从牙缝挤出一丝微笑:“高部长,怎么说我们也受租界保护,请你们做事拿捏好分寸,我太太如果少了一根头发,我绝不与你们善罢甘休!”他的声音越来越慢,无论如何,李曼,是他最爱的妻子。
高启略微褶皱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自然!李老弟,你就放心吧!”
李昱霆前脚踏出办公室的门,高启的嘴角缓缓收起,一张脸变得阴冷刺骨,令人毛骨悚然……
阴森幽暗的审讯室,潮湿冰冷的水泥墙,刺眼灼目的白炽灯……
“噔”的一声,柴伯庸端来一杯水,推到李曼面前,面带笑颜:“李夫人,喝点儿水,有一些情况想要和您了解一下!就把你请到这儿来了……”
李曼抬起眸子,看着她,冷笑一声,又举起手腕上那锈迹斑斑的手铐:“这叫请吗?”
柴伯庸摸摸鼻梁,故作无奈道:“这帮手下,真是不懂事儿……快!快解开……这可是巡长夫人,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真是不好意思呀,李夫人。”
柴伯庸呵斥这身边的手下,又故作哈腰向她道歉……
李曼轻揉着被铁拷勒出的印子,抿了口水道:“说吧!你要了解什么情况?”
“啧……不愧是巡长夫人就是爽快!”柴伯庸拇指称赞,又凑近一点,“不知……夫人可认识……顾顺这个人吗?”
李曼的手指轻微抽动,又气定神闲道:“顾什么东西?不认识......”
柴伯庸皱起眉毛,缓缓后撤,靠在椅背上:“哎呀……这就奇怪了!他怎么会,认识李夫人你呢?”
李曼弯起嘴角,凑近他:“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上海滩,多的是你不认识……却认识你柴伯庸的人……”
“哈哈哈……那倒是!”柴伯庸捂着嘴笑,令人厌恶!
“既然夫人不认识,那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审讯室右侧窗户的帘子被揪扯下来,透过玻璃,触目惊心!
一位男子绑在十字架上,满身伤痕,一身衣服早已没了模样,衣服的破口处,是一道道皮鞭抽过的裂痕,他垂着头,下巴滴落的,不知是血还是汗……令人骇心动目!
李曼咬着牙,双手使劲捏着桌下的衣角,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眼前……是曾并肩作战的同志,却被摧残至此,即便他供出自己,她也不怪他……
柴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