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乱成一团,左泰估计一时半会不能来庆阳,庆阳一切部署都需要转移。左泰这些年与自己交往过密,走漏风声是迟早的事,左泰的后路还需自己为他做好安排。
婉清扬知道自己这一去凶多吉少,经历的事情多,心中牵绊的人或事也就多。
婉清扬把自己名下的财产全部交由左泰打理,至于小武苏苏众人,左泰脾性如此,即便左泰不把他们留在自己身边,也定会给他们安排个好去处。
第二日,婉清扬一行人便火速赶往西宁。
庆阳与西宁不过几日的距离,若塘钰有事,西宁方向肯定会传来消息。
就在此时,婉清扬的线报也传来消息,战场上几乎都在退败,出了频繁缺短粮草,也不知塘钰在前方有何异样。
婉清扬心里还是放心不下,着手给左泰写了书信,可书信仿若石沉大海,一点也没有音讯。
不日,婉清扬一行人感到距离西宁不远的榆林驻脚。不管婉清扬派出多少人打探,战前的消息却丝毫没有打探出来。即便是过往百姓,对边关战事如何也全都一知半解。
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自己派去的人都很得力,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婉清扬有些诧异,突然一个念头在心头涌起:塘钰没事,有事的是左泰。而自己,则被监视了!
冷静过后,婉清扬觉得自己从庆阳出来的冲动,单单听凭一个字条就被调出来到这里,多年隐匿的行踪,一下就暴露在人前。
赫舍里一族百年世家,塘钰又贵为额驸,老夫人则正一品诰命夫人,何况康熙爷又对和硕公主极为宠爱,即便是抄家,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
想到这,婉清扬心一沉,遂拿起笔,又与左泰写书信道:年羹尧办事不利,速带粮草送往西宁。
其实,年羹尧素来办事是得力的,只婉清扬有一个暂时诋毁年羹尧的理由。至于未来的加封太保一等公,命运结局如此,他风光荣光背后也不差自己诋毁的这一点半点。
若此事是四爷所为,必定会对年羹尧产生疑心,从而没有精力再与自己周旋。
可婉清扬已经找不到四爷依旧留恋自己的理由,若真留恋,用的恐怕就不是调虎出山,怕是自己一有露头苗木,先到的恐怕就是杀手了吧。
婉清扬料定,即便是有人设计自己,那设计自己的人很快便会现身。
婉清扬命人暂时在榆林休整,没有前行。只是现实并没有安婉清扬的设定发展下去,设计自己的人出现,但来的却不是四爷的人。
榆林的春天很美:陌上,花开,可是立在自己面前的人却早已不是少年。
“好毒的女人,年羹尧不负众望,力排万难确保军需粮草,你一纸书信,就要毁年羹尧所有?”
翻涌在心头的思念像一把燎原的火,在婉清扬心头俞烧俞烈。
可婉清扬不敢说出口,她甚至觉得哪怕一个对视都有些可耻。
看似玩笑的话,来人说的冰冷。婉清扬激动的暗自攥紧自己衣衫,不让自己显得太囧。
婉清扬抬起头,虽然面带沧桑却依然不能让她忘记的容颜就立在她面前。
“你还好……”只这几个字,婉清扬便再说不出别的话。
婉清扬没想设计自己出来的竟是塘钰,她曾设想无数次与塘钰擦肩而过的情景,从没奢望过自己终有一天会这样立在塘钰面前,气氛莫名的尴尬。
“我——不——好!”塘钰微蹙起眉,一字一句,发自肺腑,说完便单臂一拥把婉清扬拦在怀里。他生不如死,怎么会好?
在婉清扬心里,塘钰不止死过一回、两回。如今不仅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面前,又能感受其体温,婉清扬不再抱怨,由衷的感谢命运对自己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