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片刻,摇头道,“当然不是,结拜是为了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生死同心,这只是表达生死同心的话。”
肖剑依然很认真地说道,“我觉得,既然盟誓就应重誓,既然许诺就该然诺。既然结为生死弟兄,那就是生死相托。如果我死了,我决不想看到你和我一起死去。我只想你能完成我未完的心愿,在黄泉之下也让我感到慰藉;我只想如果有一天我死去,我只想你能帮我照顾我的亲人,九泉之下我也会含笑。同样,如果杨兄先去,我也一样去做相同的事情。这才是结拜的意义,并不是为了一起去死,而是虽死犹在,这才是真正的生死兄弟。要知道,活下来的那个可能比死去的要背负得更多,担当得更多。”
杨武低头敛目回味片刻,再抬首眼中多了些惭色,他轻轻拍了拍肖剑的肩头,说道,“你是对的,如我这般只当做一个必须的仪式,反而忽略了真正的本心,倒落了下乘。我本是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到那时,虎子就交给你了。”
肖剑轻轻点头,道,“此事自然责无旁贷,不过明天和意外并不知道哪个先来,我与杨兄也并不知道哪个先去。你在高密城外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自然也就知道我们所说的登莱兵变一事。过些时日,待杨兄伤势再好一些,我便要去登州一行,此去可能危险重重,尚不知能否全身而退。”
“你真能看破天机?”杨武眼睛瞪的和牛一样惊讶地问。
心头涌起不可言说的愧意,肖剑却无法将穿越这种匪夷所思之事合盘托出,他只能用一个善意的谎言来解释自己的未卜先知,“去年,我在山野中遇到一位老者,此人生有九指,白发白须,衣衫蓝缕,邋遢不堪。见到我便索要吃食,而且专门只吃叫花鸡,那是一种用黄泥烤制的做法。我试着去做,结果他大为满意,并说与我有缘便教了一些很玄妙的东西,还告诫我既能看破天机,必须心怀天下,否则将遭天遣。”
杨武楞了半晌才道,“那你曾看破哪些天机?”
肖剑摇了摇头,道,“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可以验证的事情,不过前几日,我偶观天象仿佛整个心神似乎陷入了一个强大的旋涡,脑中多了一些奇怪的信息,我相信那就是所谓的天机。”
“竟有此等事情。”杨武震惊地说道,“兄弟真是大福缘之人。”
“未必便是好事。”肖剑轻轻摇头,“知道得越多,承担得越多,所以即便登州再如何危险也是要去的。”
“为兄愚见,纵有兵变,亦是朝廷狗咬狗,与咱们何干?”
肖剑再次摇头,“曹子建有诗云,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国难当头,虽然我无力兼济天下,又岂能独善其身?”
杨武哈哈大笑,道,“天下是朱家的,国家是朱家的,为什么兄弟要去送死?”
肖剑正色道,“我从来不认为天下是某一家的天下,也不认为国是某一人的国,所谓天下苍生,便是天下是所有苍生的,我所担忧的不是朝廷,而是登莱百姓,是全天下的百姓。而且,能不死便不死,蝼蚁尚且贪生,我又怎会妄自送死,留得有用之躯,还可做更多的事情。”
杨武沉默少顷,汗颜道,“兄弟真是高义,似我那般杀官济贫的做法,显得太小家子气了。本来我和兄弟们约定也是在登州府城会面,到时安排秦大哥到海外暂避风头。虽然我现在还不敢相信兵变真的会发生,但不久就会知道真相如何。兄弟既然打定了主意,登州,我们那还有一些兄弟”
说着话,他自怀里取出一块腰牌,递给了肖剑,“我是白莲教的坛主,这是坛主信物,到登州后可找我那些兄弟,他们见牌如我亲至,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待我伤好之后,再去登州与兄弟会合。”
肖剑接过腰牌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