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珍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临窗,窗外是浅浅的白雪,以及仍然在努力绽放的梅花。
她捧着一杯茶,是清茶,清得跟白水实际上没有多大的差别。
她身上披着一件羊皮披风,素白,不是很暖。
她眉目间有淡淡的忧色,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一丝稀微的怒气。
门推开,声音很轻,走进来的是一个端着一碗青粥的丫鬟,“夫人。“
秦淑珍撇过头去朝着那丫鬟笑了笑,“放在这儿就好了。”
丫鬟点点头,临走之时又有一些犹豫,“夫人,您还是吃一点吧。”
秦淑珍点点头,“放心,会吃一些的。”
得到了肯定回答之后丫鬟的步子这才轻快起来,碎步。
秦淑珍却没往那碗粥看上一眼。
就这样静静地呆坐着,就能坐上一个下午,或许是一天。而事实上,一直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有动过。
有眼色的丫鬟过来往壁炉里边添柴,将凉透了的清茶烧热,她未做拒绝也未曾多说。
秦淑珍,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性情温和,不管是对谁都是笑意盈盈,从来就没有对下人发过火。唯一的那次还是一个不知死活的杂役以为秦淑珍从来不管下面的事儿,又或者是得了另一位王妃的莫许,便借着南阳王府的名声在外经商,被她以风行雷厉的手段处理过后打架才记起这个南阳王府还是由这个王妃做主,这位王妃才是夫人!
因此如今根本就没有几人敢触碰秦淑珍的火头,就算是提醒都只敢小心翼翼。
可丫鬟们都在私底下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夫人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上一次这种模样是什么时候呢?丫鬟们绞尽脑汁去想,才想起上次好像是十几年前的时候。
那次王爷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劲敌,在前线苦战了六个月仍然没有功成,于是夫人便去了。那个时候是十一月,夫人去了前线为王爷那呐鼓助威,军心前所未有地澎湃,于是那一站战赢了,大隋也就赢了天下。
只是夫人去的那时候是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去的,回来的时候是第二年春天,夫人的肚子消了,怀里却没见抱着孩子。
回来之后夫人就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边坐了十几天,不许外人踏入房间一步。
听小道消息说是打了胜战之后夫人临盆,却因为军队的疏忽大本营之中混进了一伙为报国仇的敌国士兵余孽,荒乱之中抱着夫人的孩子的那个接生丫鬟下落不明,连同孩子一起。
就有丫鬟在私底下议论,说如果那次夫人没有去战场的话,只怕这个南阳王府从始至终就只会有一位王妃。
。。。
粥凉了,比茶要凉的快一些。
正叹息了一口气,忽而看见窗户外露出一个头来,秦淑珍便笑了,“双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躲在窗户外边做什么?快进来!“
苏双糯糯地唤了一声母妃,随后脑袋沉了下去,便听着窗外突突的脚步声,没多久,就有推门声音响起。(查了很久,发现侧妃的子女管正妃叫母亲、母妃亦或额娘,而额娘是满清时候。又感觉喊母亲的话怪怪的,于是改用母妃比较好。古时候侧妃的子女大多都是唤亲生母亲为姨娘,以正妃为亲娘,因此也不是没有根据。而后的话本文不是历史文,大家不必深究。当然,若是有精通历史的书友觉得不对的话大可提出,必定接受。)
苏双小跑着跑了过来,站在秦淑珍的面前又唤了一声母妃。
秦淑珍笑问道:“双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今日你娘亲没叫你读书么?”
苏双便回道:“早就读完了,连字都已经写完了,听下人说母妃这两天不开心,于是双儿就来看看母妃!”
“真的?双儿真有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