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子,这十几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你根本不知道孙老大现在的想法如何,就这样冒冒然地找上门去,难道不怕孙老大看了碧玉葫芦之后不认账么?”冯非常问道。
“冯大人,您不要用自己的想法来揣测别人。”钱清道,“从结果来看,孙老大还是那个义薄云天的孙老大。我到孙老大经营的那间客栈以后,就看到孙老大在柜台后边打盹。我敲了敲柜台把他弄醒之后便将我爹当年给我的那块碧玉葫芦吊坠在他眼前晃了晃。若是孙老大还认当年许下的承诺,他自然会有所表示,若是他不认,那我也不好强逼着他做什么,只能另想办法。孙老大一看到我手上拿着的碧玉葫芦,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立刻起身把我请进了客栈里的一间客房密谈。我也开门见山地告诉他,我在干一桩极有可能要掉脑袋的大买卖,需要他帮忙,不管最后事情能成不能成,我们钱家和孙老大之间的这笔人情账就算一笔勾销了。他听我细说了要做的事情之后,登时有些犹豫起来。”
“犹豫才是正常的,孙老大原本在洛阳城里虽然好勇斗狠,但毕竟只是一个颇有家财的江湖游侠儿而已。这样的人若是只让他干些杀人的买卖,他可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答应下来,但要让他参与到谋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里去,他恐怕就要吓得心尖儿打颤了。以前荆轲刺秦时带着的秦舞阳十二岁就杀了人,但到了始皇帝面前还不是吓得脸色都变了。钱公子最后是如何说服孙老大做这桩买卖的?”杜群笑道。
“杜公子应该明白,有时候仇恨比恩情更加让人刻骨铭心。”钱清说着面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告诉他这回干的大事会狠狠打击到龙武军。”
“这和龙武军之间又有什么关系?”杜群听得云里雾里。”
“啊,是了!我听说武连真的外祖父原来就是龙武军出身,他和龙武军的几位将领私交甚好,离开龙武军之后也念着旧情,经常在圣上面前为龙武军说话,可以说妙真居士的娘家与龙武军是互为奥援的。”冯非常在边上道。
“冯大人说得不错,一旦我的计划成了,武家能不能脱得了干系说不好,但妙真和她的娘家肯定是跑不了的,而且在我的计划当中,还会不断地把龙武军牵扯进来,只要案发,那对龙武军肯定会造成不的打击。当年孙老大的遭遇可以说有很多因素,但在孙老大看来,罪魁祸首肯定是一开始在酒楼里挑事的龙武军。想到自己能对龙武军在朝堂上的最大奥援造成打击,他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当然我也晓得只靠十几年前的恩惠不太靠得住,所以也对孙老大和他手底下的人许诺,待事成之后还会有一笔银子给他们。我这人也算信守承诺,直接就把答应给他们的银子埋在了洛阳城外驿站后的一块石碑下。孙老大的活干得还算漂亮,所以事情接近败露的时候,我就知会孙老大,让他烧了自己的客栈然后带着人手去驿站后边挖出银子,然后远走高飞。我还特意叮嘱他,无论如何不要走官道,一定要挑些僻静路,最好是钻到山里面去。谁晓得孙老大还是贪图省事,这才被你们设在官道上的卡给擒获了。”说到这里,钱清摇了摇头,似是在为孙老大的下场唏嘘不已。
“这么说来,江兰应该是在出门的时候被孙老大那伙人盯上,趁着四下没人的机会直接将她掳走了?”
“不错,孙老大做事情就是那么直接。我们的运气也还算不错,那姑娘落到我们手里之后,她的东家何员外竟然一点儿都没有起疑心,只以为她是自己逃跑了,也没有报官。”
弄清楚了江兰被绑走的前因后果之后,杜群又问出了另一个一直让他关心的问题:“白石子巷的石匠又是谁动手杀害的?”
“看那种简单粗暴的杀人手法,杜公子就应该能想到不是钱某人的风格。那是焦七的手笔。乞丐王那子到城外的庄子里来找我,撞破了我们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