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群听到敲门声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去开门,而是整个人有些愣住了。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个时候有谁会登门拜访。在整个洛阳城当中,知道他在朱雀大街住所的人寥寥无几,无非就那么几个人。现在许猎和冯非常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临江姑娘在这个时候也不敢离开平康坊走动,生怕引起羽林卫和大理寺的怀疑。至于房婉婉,自从她回到房府以后,房剑卿就再没敢让她出门过——现在整个洛阳城里波诡云谲,他生怕自己女儿出去惹出什么乱子来到时候不好收拾。
“江华,快去看看是什么客人来了。”杜群对边上趴在桌子上打盹的江华吩咐道。
这样的大雨天本就不能出去玩耍,百无聊赖的江华闷在屋子里几乎要闲出屁来,被杜群的声音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惊醒后,他一听有客人登门,差点兴奋地从椅子上蹦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门边将门打开。
“请问杜群杜公子是住在这里么?”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里正是杜公子府上,不知您尊姓大名,的好通传一声。”江华有模有样的对门外站着的男子说道。他自然知道自己和客人的说话,门里边的杜群能听得清清楚楚,但他还是坚持要这么煞有介事地来上一套。他在杜群家里本来就没有多少活要干,若是不抓住机会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他真觉得从杜群手里拿的那些月银是白拿了。
出乎江华意料的是,门外站着的男子一听这里确实是杜公子的家,一下子就变的粗鲁起来,竟然直接抬手在门上一按,不顾门里边站着的江华的阻拦,硬生生地用蛮力把门推了开来,直接闯进了杜群的屋子。
“哎,你这人好生不讲理!”年幼的江华论气力自然不是这个男子的对手,不过在洛阳城街头厮混了那么多年的他自然养成了一股狠劲,顺手就从门背后摸出了用来顶门的门杠子,准备给这个男子的脑门上来一下狠的。
“江华,不得无礼!来的就是客。”杜群连忙喝止了江华的行为,他可不想自己的屋子里面这么快就出现一具被打到脑浆迸裂的尸体。
被杜群这么一喝,江华才悻悻地住了手,不过他的手并没有放开那根门杠子,而是仍旧牢牢的握在手掌心里,对着外面进来的男人虎视眈眈。
在对江华说话的同时,杜群已经上下打量了进来的男人几眼。
这个男子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斗笠把面庞遮住了一大半,从杜群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嘴巴和下巴。他身上披着一件蓑衣,蓑衣上面还不住地有雨水淌落到地上,看得出外面的雨下得很大。
“不知道这位朋友是从哪里来的?来找杜某有何贵干?”杜群曾经和很多危险人物打过交道,在应对这种事情上已经很有经验,所以面对这个突然闯入的男人仍能保持镇定。
“今儿的雨下得还真是大,穿着蓑衣身上的衫子都湿了一半。杜公子,听说你最近挣了不少银子,怎么连杯茶都不给喝,未免也太气了点吧?”来人摆出一副跟杜群非常熟稔的架势,一边说一边走到桌边,解下蓑衣c摘下斗笠,往地下一放,然后便大马金刀地一屁股往杜群对面的椅子上一坐。
“江华,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赶紧给客人沏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杜群一边说一边凝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这还是客人进屋以后杜群第一次看清楚他的面庞。
这个客人是一位僧人,头皮剃得青青的,隐隐能看到一些刚刚钻出来的发茬,蓑衣的下面罩着的是一件僧袍,脖子上还挂着一大串不知道什么材料做成的念珠。
杜群在脑海中飞快地回忆着,他平日和洛阳城里一些庙宇里的僧人确实有些来往,杜群却并不记得自己曾经和眼前这位年轻和尚有过什么交情。
这和尚该不会从哪里打听到自己最近得了一笔银子,所以才装出一副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