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八九出身行伍,这也和李敬业叛军余孽的身份相符。
对于杜群的这一判断,许猎和冯非常都是认同的。对他们两个来说,这也是最适合上报给朝廷的结果:李敬业余孽在这次谋反当中搅风搅雨还算说得通,要是往上报说那几个庄客是边军的士卒,那圣上要是彻查边军的话,谁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乱子来。许猎和冯非常可不想无缘无故得罪边军的那些个军头。
“不过,这伙叛贼余孽手里的弩箭是哪里来的?”许猎忽然又开口道,“当时徐逆起兵谋反,裹胁的士卒虽然数量不少,但军中的军械并不多,特别是弩箭这样的兵器更是短缺。那些败兵在溃逃之际都是丢盔弃甲,若是在身上背了弩箭,那一眼就会被人看出问题来,然后当作反军捉走。就算这几个老卒侥幸带着弩箭蒙混出逃,现在距离徐敬业谋反也有些年头了,这些弩箭没有专门的工匠养护,恐怕根本拉不开来”
“我明白许统领的意思,”冯非常阴着脸道:“这几个士卒可能是当年徐敬业留下来的余孽,不过他们手里拿着的弩箭应该都是新近从军中流出来的。这案子里有不少手眼通天的人物啊,既能把徐敬业的余孽聚集到洛阳城附近,又能从军中弄到弩箭。这事情还是如实禀报圣上,查不查弩箭的来源还是由圣上定夺为好。”
许猎点了点头,若是没有圣上的旨意,他也不敢冒冒然地查这种事情,军中不乏赳赳武夫,若是闹得僵了,人家直接拿起刀枪反了,他这个羽林卫统领就真的要歇菜了。
与地上守着的庄客彼此亲密无间不同,那些在地底下待着的庄客们都是在半个多月之前临时凑到一起的。按照庄客们的供述,他们来自天南地北。最远的一个是从长安来的,他之前仗着自己有点儿拳脚功夫,在长安犯了点事被逮进衙门,在牢房里待了大半年,一个月之前才侥幸从牢房里活着出来。出了牢房以后,到处找不到活计谋生的他偶然间在茶楼里看到有人招工来洛阳,开的银子还不错,这才去报了个名。他一开始还觉得招工的可能是骗人的,毕竟洛阳城里的商号怎么会跑到长安城去招工。谁晓得他报了名的第二天,就有人到他住的地方找他,让他收拾东西跟着去洛阳。到了洛阳之后,他连洛阳城都没进,直接就被安排到庄子里,一开始干些挖土刨坑的体力活,前两天则直接给他们发了佩刀,让他们在庄子地下守着,不管谁进来就砍谁,出了事庄子的主人会兜着。庄子里除了这些庄客外只有两个管事的,就是之前在地下二对一与许猎鏖战在一块儿的那两个护卫。
守在地底下的庄客去那庄子的经过基本上和他差不多,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然后贪图丰厚的银子,这才千里迢迢地来洛阳的。这么多人当中连一个洛阳本地的人都没有。他们在庄子里待着的这段时间,从来没有见过东家的面,不过东家对他们着实不错,不仅银子给得足,每天吃得伙食也很不错,肉管饱c米饭管够,每人每天晚上还能分到一壶酒。活得那么惬意,这些人只希望此间的活计永远干不完,谁都没有离开这里回乡去的打算,一个个都盘算着在这边干几年攒一笔银子,然后置办些薄田,把故乡的父母双亲接过来,再娶个老婆,安安生生地在洛阳过日子。谁知道好梦没做多久,这庄子竟然就被人直接端掉了。
庄子在挑选庄客的时候,事先就做过安排,选出来的这些庄客在家乡都有父母。在进庄子的第一天,庄子里管事的就警告过他们,对庄子的事情务必守口如瓶,若是有人敢泄露一个字,那东家就会对他们在老家的亲眷下手,保证杀到鸡犬不留。一开始这些庄客只以为管事的是吓唬人,有一个不懂事的庄客思家心切,偷偷溜出庄子,写了一封家书托往家乡方向去的行脚商捎信,结果就被管事的知道了。没多久之后,就有两个大木盒送到了庄子里,打开一看那个写家书的庄客就崩溃了,木盒子里头盛着的就是他老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