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翼翼地侧着身子把刀子从顾惜风的脖颈处拔了下来,这样做可以防止从脖颈伤口处喷涌出来的鲜血溅到我的衣服上——要是衣服上沾染到鲜血,那凶手是谁就说都不用说了。将杀害顾惜风的凶器带在身边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所以我一点儿都没犹豫,用力将那柄刀子扔进了放鹤亭边上的水池子里。刀子落水的时候,上面沾染着的血迹还在水池里带起了几缕红晕,把我吓了个半死,还好很快淡红色的血迹就混到了池水当中,再也看不出来了。”
“你杀了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将钓鱼线缠绕在顾惜风的尸体上?”杜群问上官米道。对于顾惜风尸体上被缠绕上蜘蛛般的钓鱼线这个问题,他几乎要把脑袋都想破了,可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这个时候忍不住开口问上官米。
摘星阁里发出几下笑声。
发出笑声的是在一旁听着的温骜。
“温骜,你笑什么?”杜群眉头一蹙厉声问道。
“我笑你坠入了我的圈套。”温骜笑声一敛道,“知道你受顾家所托,调查倾城剑馆的命案以后,我就想着怎么把你带到死胡同里去。所以在把上官米送到茅房里去的路上我反复叮嘱了他,让他无论如何要把杀人的现场弄得尽可能的诡异一些,最好是能留下一些与我们杀人动机完全不相干的记号和线索。我想能在洛阳城闯下名头的杜大人肯定是一个思维缜密c好奇心极重的人,看到现场留下来的反常东西肯定会把它牢牢记在脑子里,反复思量。用这些假的线索将杜大人引入歧途,让你在我修起来的迷宫当中打转,就能让你暂时不会想到我与上官米,好为我们下一步的行动争取足够的时间。”
上官米也嗫喏着开了口:“我杀了顾惜风又抛了凶器以后,就想起了温大侠的叮嘱。在放鹤亭里看了一圈以后,我也没看到什么能留下诡异线索的东西。本来我都准备离开了,可转身要走的时候脚一不心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卷钓鱼线。这线应该是顾惜风进放鹤亭垂钓的时候随手放在椅子边的上。我一开始也没想着要把这些钓鱼线缠绕在顾惜风的身上这种做法,只想着尽快逃离放鹤亭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去。可才走了两步,就看到放鹤亭的一根亭柱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织起了一张蜘蛛,一只拇指大的蜘蛛就那么趴在蜘蛛的中间。杜大人,我第一眼看到这只蜘蛛的时候,一下子就想到了温大侠。他和那只蜘蛛一样,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编织的天罗地之中,然后慢慢地把自己看中的猎物绞杀”
“所以你就想到了用钓鱼线把顾惜风的尸体缠绕起来,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只落入蜘蛛中的猎物?”杜群问道。
上官米点了点头:“杜大人说得不错,这个灵感一下子跳到了我的脑海中,我一转身就飞快地将那卷钓鱼线尽数缠绕在了顾惜风的身上。这个虽然是人动手做的,但故意留下假线索和诡异标记的主意是温大侠出的,就连这个灵感都是源自温大侠,与人其实并无多大干系。”话说到后来,上官米又开始试图撇清自己。
杜群已经习惯了上官米的这种做派,也不去搭理他,只是继续问道:“那在惜风公子那张写有诗句的字纸上留下血字的也是你了?”
“那个字其实也是温大侠让我留下的,”上官米答道:“为的就是让倾城剑馆里的人意识到顾惜风被杀的案子与之前已经发生的两桩人命案子是同根而生的恶果,尽最大可能地刺激仍然留在倾城剑馆当中的每一个人,让大家心怀恐惧,最好是能把留在倾城剑馆的人再吓跑几个,这样我们两个后面的行动就更加无人干涉了。杀了人之后,我就按照原路返回茅房,与温大侠会和之后一块儿重返聚贤厅。其他人都觉得我是闹了肚子才在茅房当中耽搁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起疑心的。”
温骜直接接过了上官米的话头继续往下说:“许猎虽说发现尸体以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