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个人在岩庄里徘徊?”杜群有些讶然。
“不错,而且允儿姐在夜晚走动的时候还喜欢穿一袭纯色的红衣或者白衣,连灯笼都不提。有时候巡夜的下人在岩庄里冷不丁地撞见允儿姐都会吓一跳,还以为自己走夜路撞见鬼了。”说到这里,李管家也注意到了房婉婉和杜群脸上表情的变化,面孔上浮起一丝微笑:“两位是不是觉得允儿姐受到的打击太大,这里出问题了?”说罢他便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那倒不至于,我现在看允儿堂嫂觉得她各方面都挺正常的,一点儿都不像是脑袋有毛病的人。”秦允儿毕竟是房婉婉的堂嫂,房婉婉总不能在别人面前说她的闲话,所以她连忙分辩道。
“不管她当时有没有出问题,她的这种行为都挺反常的。”杜群沉吟了一下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搞不好是允儿姐在装疯卖傻。”
李管家微微颔首:“当时我们要是有杜公子这样的眼力劲,事情就不会发展到那个地步了。那个时候,岩庄的很多下人虽然不清楚允儿姐和张东那子之间的种种,但也都发现允儿姐出了点问题。老爷对此忧心忡忡,严令岩庄的下人不许把允儿姐的事情往外传。但这样过了没几个月以后,老爷和夫人就发现了问题。”
“这么说来允儿堂嫂确实是装出来的了?可疯病装起来容易,要识破就难了,她是哪里露出破绽了?”看得出来,房婉婉对她堂嫂的事情还是非常上心的。
“允儿姐得了疯病以后,老爷和夫人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秦家有的是银子,在洛阳一带人面又广得很,所以延请了不少名医来岩庄为姐诊治,然而医生虽然来了不少,但允儿姐的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更糟糕的是允儿姐每次一看到大夫疯病都会加重,对着大夫又咬又打,弄得老爷尴尬得很。后来老爷花了重金,又托人找了关系,把名满洛阳的杏林妙手郭大夫请到了岩庄。”
听到郭大夫三个字,杜群心中不由一动:“郭大夫,不会是郭怀大夫吧?”
“洛阳城里能被称为杏林妙手的郭姓大夫除了郭怀大夫还能有谁?怎么,杜公子也认识郭大夫?”
“有过几次接触,李管家继续往下说吧。”杜群在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眼前的李管家自然不知道他刚刚提到的郭大夫已经克死青莲寺,仍然继续说道:“郭大夫确实有一手,他给允儿姐看病的时候我也在场。郭大夫一进允儿姐的闺房后,允儿姐就像之前那样扑上来想要撕咬郭大夫,郭大夫一点儿都没犹豫,直接让两个秦府的健妇把允儿姐捆在了床上,然后就开始给她号脉。”
“号出什么结果来了么?”房婉婉有些紧张地问道。
“号完脉以后,郭大夫直接就和老爷去了泼茶斋,两个人在书斋里头聊了好久,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就再没有人知道那天在书斋里究竟说了些什么。等郭大夫离开之后,我就被老爷叫进了泼茶斋。我进秦府以后还从来没见老爷那副模样过,就好像在一日之间老了十岁,整个人透着一股疲态。我看到他的模样,就知道允儿姐的病情肯定不妙,可他不先提起这事,我也不敢贸贸然开口。还好,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口告诉我,说郭大夫根据脉象判断,允儿姐并没有得疯病。”
“这不是一件好事么?”杜群登时觉得有些纳闷,“怎么你说得秦大人好像很忧心似的。”
李管家苦笑了一下:“因为有比得疯病更糟糕的事情,郭大夫号脉的时候发现允儿姐脉象有喜。”
“脉象有喜?”杜群和房婉婉两人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冷气。
房婉婉先一步反映过来,秦允儿是她堂嫂,若是过门之前怀过孩子那对于房家来说绝对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李管家,这事关我堂嫂的清白,你可别信口开河c胡说八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