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该不会是在嘲讽杜某人吧,杜某人倒是和你说的那个监生有些像,身上没多少银子,只有一张嘴巴能说会道一点。”杜群用手摸了摸鼻子,有些自嘲地道。
“杜公子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冯某断无含沙射影的意思。”冯非常忙道,“而且我想杜公子若是处在当年那个监生的位置,是绝对不会像他那般无情无义c没有担当的。”
“他究竟做了什么?”房婉婉实在是压抑不住内心深处的好奇心了。
“他在梅玉梳笼前几天,趁着和梅玉独处的机会,在梅玉的茶盏里下了药,然后趁着梅玉昏睡过去的机会夺了她的身子。这可是花魁清倌人的处子之身,不晓得值多少银子,竟然就被这么一个充阔的酸监生给直接拿走了。杜公子,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没有指桑骂槐。最让人恼火的是这个监生做了这等下作的事情以后,竟然直接就跑了,国子监也不去了,整个人就从洛阳城里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未来过似的。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收成的时候了,一菜地的好西瓜却全被一头野猪给拱了,你说平康坊恼火不恼火?”
“可这也不能怨梅玉啊,她也是被别有用心的歹人害了,她自己也是受害者啊。”房婉婉道。
冯非常摇了摇头:“这桩意外有很大一部分的责任还是要算在梅玉头上。其实平康坊是有很严的规矩的,像梅玉这样的清倌人是绝对不能带着客人单独回自己房间的,怕的就是清倌人和恩客之间产生情愫,情难自禁之下把自己的身子给了出去。梅玉被那监生的花言巧语一骗,就昏了头,竟然鬼使神差地把监生偷偷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平康坊看来,若她不是心怀侥幸坏了平康坊的规矩,她也不至于遭遇这种不幸,平康坊也不至于遭遇这种惨痛的损失。”
“虽然梅玉也是受害者,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平康坊还有一条规矩,坏了规矩的人就要受罚。平康坊不止梅玉一个清倌人,其他的眼睛都在盯着看平康坊怎么对付梅玉。若是平康坊打在梅玉身上的板子高高举起c轻轻落下,那以后这些清倌人都会有样学样,再也不把平康坊的规矩放在眼里了。为了立规矩,平康坊的东家决定对梅玉严惩。破了瓜的清倌人身价至少要跌去一半,平康坊对梅玉也就再没有原来的怜香惜玉,直接让她接客,而且什么脏活苦活都丢给她,每天接的客要比其他姑娘多得多。梅玉的身子骨本就不太好,可即使是病了,平康坊也不准她休息。这样被折磨了一年多以后,梅玉总算时来运转,遇上了一个惜花怜花的豪客看上了她,在平康坊里撒下了大把的银子,这才结束了梅玉噩梦的日子,只要陪着那豪客就行了。那豪客对梅玉还算不错,大概半年之后爽利地掏银子准备给梅玉赎身,将她娶回家里做妾。说实话这样的归宿对于一个妓女来说已经很不错了,那个鸨母说当时平康坊里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在背地里羡慕梅玉的好运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临到赎身的前几日,梅玉突然和那豪客闹翻了,说什么都不愿意让那豪客给她赎身。”
“闹翻了?”杜群愣了愣,“梅玉本就已经不受平康坊的待见,现在又和自己的恩客闹翻,平康坊能放过她么?”
“这豪客心胸宽阔,也不知道是太宠爱梅玉了还是如何,所以并没有为难梅玉,还叮嘱鸨母不得为难梅玉。虽然赎身不成,但那豪客每月都会差人送一笔银子到平康坊,好让梅玉免于接客之苦,只是那豪客本人再也没来过平康坊。若是真能这样被人养一辈子其实也是件好事,可这梅玉却连这么一点福分都没有。和那豪客闹翻之后没多久梅玉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子。按说平康坊的姑娘若是有了身子肯定是要被直接打掉的,不过那时候梅玉已经有豪客养着,她执意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平康坊里也就没有人去管她。不仅如此,她还不许平康坊里的人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送银子来的下人。谁知道分娩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