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群听李通海这么说,也不说话,就是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通海。这种沉默和眼神是杜群往日查案时常用的伎俩,心虚的人被这种眼神盯着又感受着这种沉默的氛围,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话往往会变得多起来。
李通海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再说了,像骆方这种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这么频繁地出入洛阳城的赌坊,把家财全都散尽在赌桌上是迟早的事情。骆方本身就已经落在火坑里,我和秦老爷子只是把文火慢熬变成了大火焚烧,反正到头来骆方都难逃一个死字,我们只是稍微加快了一些他家破人亡的速度而已。与其平白无故便宜了别的人,倒还不如让秦老爷子和我拿了他的家财。不管怎么说,秦老爷子和骆家也算是至交,骆家的大块财产直接落到他口袋里说起来也多少有点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味道。”
婉婉在边上听得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闺中密友的父亲c在洛阳城里有头有脸的李通海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杜群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去接李通海的话头。
所幸李通海也觉察到自己的话有些离谱,轻轻咳嗽了一身岔开了话题:“杜公子,你说那歹人这么关心三十多年前的这场赌局,他会不会真的就是赌局苦主骆家的后人啊?”
“李爷,我们也不说暗话,目前大理寺也弄不清楚歹人的真实身份,但是不排除他和骆家有干系的可能。所以我也想请李爷帮忙,好好想想骆家到底还有哪些后人仍然在洛阳城一带活动。”
李通海蹙着眉头想了很久,摇着头长叹了一口气:“骆家树倒猢狲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和骆家来往过,也从来不曾注意过他们。像我们这样的人永远是向上看c向前看的,赌局之后骆家就已经堕入深渊,跌出我的视线了。”
说到这里,李通海又是猛地一咬牙:“杜公子,等天一亮,我就立刻让人在洛阳城里四处查访,只要骆家真的还有后人在洛阳城里,我就是掘地三尺也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杜群微微点了点头:“那就太谢谢李爷了,我们大理寺这边也加派了人手在查访,我想娇娇姐一定会很快脱离危险的。”
李通海对着杜群一拱手:“杜公子说笑了,应该是李某人感谢大理寺才对。另外,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有什么事李爷只管吩咐。”
“我刚刚说的秦府赌局和出千的事情杜公子万万不可在外宣扬。现在通海赌坊还是通海号下面最能赚钱的产业,若是我助人出千夺人家财的事情传出去那恐怕整个洛阳都没人敢进通海号赌钱了。这件事关系到通海号的存亡,若是外面有什么不好的流言,我李某是绝对不会客气的。”说到这里,李通海又恢复了他枭雄本色,眼睛里凶焰闪烁。
杜群和婉婉都听出了李通海话语里浓浓的威胁之意,心中都是一凛,忙连声答应。
就在他们答应的同时,暖阁的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叩击声。
“进来。”李通海的声音低沉。
暖阁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杜群和婉婉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向门口,就发现门口站着的正是之前把他们两个带到暖阁里等候的门子。
杜群心中顿时升起疑窦,门子这个时候过来,难不成又有客人上门?可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还有谁会在这种时辰登门拜访?
门子用有些怪异的眼神再一次打量了杜群和房婉婉一眼,随后就往李通海坐着的椅子走了两步,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老爷。”接着又左顾右盼地看了杜群和房婉婉。他的意思也很明白,有些话当着杜群和婉婉的面不方便说。
出乎门子的意料,李通海沉着声音哼了一声:“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这里坐着的都是我的朋友。”
杜群心里暗叹一声,李通海这等人物笼络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