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青莲寺的命案已经过去了半年。自从和莜在洛阳城门口分开以后,杜群就再也没有在洛阳城见到过她。不过洛阳城并不,他本来就不知道莜的底细,如果莜不主动来找他,在洛阳的茫茫人海之中要找到莜无异于大海捞针。
说来也奇怪,和莜一起待在青莲寺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真的分开不见了又隐隐有些怅然若失。半年来,他也试着向必安居老板打听莜的来头。可是罗庚那胖子这个时候又要开始和他讲原则,说什么都不肯把莜的任何情况告诉他。
这半年里,圆性和尚倒是托人给杜群捎了两封信过来。从信里面,杜群才得知空慈和空悲死了以后,官府也没有太过为难青莲寺,毕竟参与血祭的几名首恶都已经命丧黄泉,剩下的和尚也只是旁观者而已。不过当年旁观过血祭的和尚屁股上挨上十几大板是少不了的。不仅地下的那个隐秘佛堂被整个填埋,就连神殿里面东白山神的神像也都被打了个粉碎后付之一炬。当时,杜群c王捕头和莜三个人商量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将法闻和圆性之间的父子关系捅出来,继续守住这个秘密。在法闻c空慈c空悲都死了的情况下,圆性直接跳过了长老,成了青莲寺新一任的住持方丈。只是到这个时候,圆性还蒙在鼓里,只以为法闻是他的恩师,怎么都想不到,他竟然是自己的父亲。杜群犹豫了很久,但终究还是决定不把真相告诉圆性。
王捕头的事情他也从圆性的书信当中略略听说了一些,经了青莲寺一案,王捕头铁捕的名头更加响亮,就连附近几个城里出了命案都会有人来请王捕头过去办案。
看完圆性的书信以后,杜群总有一种隐隐失落的感觉。不管是圆性也好,王捕头也好,总归是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可自己这半年来几乎一事无成,整天在洛阳城里胡混,走仕途已经无望,可要去做别人的幕僚他又心有不甘,更不想回到老家去。
说来也怪,自青莲寺的案子以后,罗庚就再没什么委托交给他了。所有的游侠儿c乞丐c罪犯好像一下子都从洛阳城里销声匿迹了,往日那些扑朔迷离c让人目眩的离奇案件一桩都没有出现。洛阳城花销不,眼看着手边的银钱就要用完了,杜群忍不住在心里直犯嘀咕,该不会从此就海清河晏c天下太平了吧?
就在杜群闲得整个人都要开始长毛的时候,终于有一桩有趣的事情找上门来了。
此时此刻,天空中飘着雪花,刺骨的寒风从天地间掠过,发出呼呼的尖啸声。这种天气里,若不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一般人都不愿意出门。漓泉坊的二缩着脖子站在酒家门口望着官道上,心里不住地骂着黑心的掌柜。这种鬼天气能进店休息的早就歇下了,哪还会有赶路的客人需要他招揽吆喝的。在他看来,掌柜就是为了报复他昨晚上打碎了两个碟子,这才让他顶着寒风杵在门口的。
就在店二腹诽个不停的时候,眼睛突然就瞪圆了。远远地他就看到有两骑顶着漫天的风雪缓缓向酒家的方向走过来。左边的是一匹高大的枣红马,右边的那一匹则要矮上一头,看样子不像是马,倒像是一头驴。骑在上面的两个骑手头顶都戴着毡笠,笠沿压得低低的,看不清面孔,身上则都裹着一条羊毛大氅。
等两骑走得近了,店二终于确定那头矮一些的确实是头灰驴,偏偏四个蹄子和腹部又生得雪白,看上去颇为扎眼。
一马一驴上的两位骑手翻身落地,骑驴的那位将自己头上戴着的毡笠一掀,露出了下面的一张脸来,赫然就是杜群。
“杜兄,我就说今天应该早点出发,你还说什么肯定来得及。”骑马的那位一边摘毡笠一边在口中抱怨:“这下麻烦了吧?风雪越来越大,今晚的酒宴恐怕要赶不上了。”说话的时候他一脸焦急的模样。
“秦少,你放心好了。这风雪久不了,我们坐下来喝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