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群这才明白为什么明明寺里的不少僧人都对画像上的兰青有印象,但每一个都推说不认识。坐在这里的僧人除了圆性以外,每一个人都参与了那个晚上的血祭。至于阿更,应该就是那位和兰青同来青莲寺的书生。
“与兰青一同来青莲寺的那个书生呢?他后来怎么样了?”杜群问道。
“他醒过来以后,到处找兰青。找不见兰青,又嚷嚷着要见法明方丈。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也变不出法明和兰青让他见上一见,只好编瞎话糊弄他,告诉他说早晨的时候有僧人看到法明和兰青一块儿私奔下山去了,应该是再也不回来了。”空慈说道。
莜的两道眉毛忍不住蹙了一蹙:“你们这话谁会相信?兰青这样的妙龄女郎怎么可能与法明这样的老和尚一块儿私奔。”
“他若实在不信我们也没办法,只能送他去东白山神那里和兰青团聚。不过还算他造化,傻愣愣地就这么下山去找法明和兰青去了。现在想起来我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上去挺精明的书生一下子就变得愣头愣脑,我看搞不好是东白山神显灵,不想青莲寺里再生杀孽,这才放他一条生路的。说来也奇怪,自从将兰青献祭给东白山神以后,青莲寺的香火依旧稀疏,不过却来了一位乐善好施的大施主。这位顾居士几乎每年都会来青莲寺徘徊几日,乐捐的银钱足以让青莲寺撑过大半年。我有时候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还会琢磨,若是那年没有进行血祭的话,是不是青莲寺早就已经垮了。”
“那个与兰青同来青莲寺的书生一定就是阿更。”杜群一拍大腿说道:“现在我总算是弄清楚他和青莲寺的恩恩怨怨了,他一定是因为兰青的消失不见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整个人丧失了记忆,甚至有可能直接发疯了,这才被人发现赤身裸体地倒在路边上空慈长老,请你再好好回忆一下,阿更是不是和那个书生有几分相像?”
“如果说这几幅画作都是阿更的手笔的话,那他应该就是当年的那位书生。不过我实在想不起那个书生的模样了,就算当年的他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一定就能认出来,更何况已经过了这么久。”空慈摇了摇头说道,接着他又把目光望向坐在椅子上的悟净:“悟净啊,你看到碑林里惨死的那个人以后是不是以为七年前的那一幕又重新上演,东白山神的神罚又一次降临青莲寺了?”
悟净点了点头:“昨天晚上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我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七年前发现法明方丈的那个夜晚。回去以后,我一个晚上都没有睡,整宿地念着经,谁知道一早上又得到了圆鉴师弟消失不见和法闻方丈病情加重的消息。我想若是再不做点什么,恐怕青莲寺当中还会有师兄弟陆续死在东白山神的神罚之下,只有尽快举行一场血祭才能平息东白山神的愤怒。”
“所以你就选择本姑娘下手了?”莜恶狠狠地瞪着悟净。
悟净被莜凶神恶煞的眼神瞪得缩了缩脖子,嘴唇嗫喏了一下才开口道:“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现在东白山里除了我们青莲寺的僧人和进山打柴的樵夫c药农以外连一个活人都看不到,我上哪里再去找一个年轻女子?如果要进行血祭的话,莜姑娘就是唯一合适的祭品。其实我的心里也很犹豫,我活了这一辈子,整日都在吃斋念佛,连刀子都没动过,现在突然要将一个活生生的女子捉去血祭,心里真是一点底都没有。可是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了,就好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发了芽怎么都摆脱不掉,每多看到莜姑娘一眼,这个念头就加深一点。而且我还很害怕,害怕若是我不动手的话,下一个横死的人就会是我。”
“你是担心眼前明明有适合用来血祭的祭品,你也已经有了血祭的心思,但迟迟不动手,结果被东白山神视作亵渎侮慢,降罪于你?”杜群揣摩着悟净的心理。
“不错,我们寺里的僧人都以为当年的法明方丈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