莜已经把原来被雨淋湿的衣衫全都换了,现在身上穿的是一套浅蓝色的褴襕衫,衬得她脸色的皮肤格外得白皙。
“杜公子不好了。”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惶急。
杜群忙一侧身,把莜让进了自己的房间:“究竟出什么事了?”
“刚刚我去敲阿更的房门,发现他的房间门只是虚掩着,用手一推就开了,阿更人也没在房间里。他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杜群眉头微微一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笑容:“莜姑娘,不用紧张。这里是佛门清净地,能出什么事?阿更这次来青莲寺是故地重游,想要在寺里走走看看也是正常的。往好里想,说不定阿更是想起了什么,才一个人跑出去确认一下自己的记忆呢?”
听杜群这么一说,莜脸上焦急的神色才逐渐褪去,以手抚胸,长吁了一口气:“那就好。本来我自告奋勇要帮阿更这个忙,郭大夫就有些担心,要是忙没帮上,反倒让阿更出了事,那等回洛阳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向郭大夫交待。”
杜群脑子在飞速转动着,琢磨着阿更到底去了哪里。别看杜群表面上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他心里知道阿更从自己房间离开这件事绝对反常。
这一路从洛阳赶到东白山,杜群和阿更也有了很多接触,知道阿更是一个木讷且唯唯诺诺的人,一路上对杜群和莜言听计从,一次都没有违逆过。按说这样的人是不太可能在不和杜群c莜通气的情况下擅自离开房间在青莲寺里胡乱走动的——除非他真的在进寺以后想起了过去的事。可杜群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即便是他这种没有失忆的人要回忆起七八年前的事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阿更?直觉告诉杜群,阿更肯定出什么事了。
可杜群又不敢把自己心底里的推断告诉莜。莜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姐,平日里养尊处优c刁蛮任性,估计从来没有在东白山这种荒郊野岭过夜过,现在莜显然把杜群当成了一个可以在青莲寺里依靠一下的对象,如果杜群不能在表面上稳住,那莜也惊惶失措的话,局面就更加无法控制了。
“杜公子,你怎么了?”莜的声音在杜群耳边响起,把杜群从沉思当中唤醒。
他一转头就看到莜正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忙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你虽然没说,但我也能猜得出来,你是洛阳城里达官显贵的千金,而阿更不过是一个更夫而已,两个人的身份地位判若云泥。我就是有点好奇,为什么莜姑娘会对阿更的事情那么上心。”
莜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可和那种寻常的娇姐不一样,对梳妆打扮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从就喜欢听府上的下人说一些传奇c公案,只可惜平素没有机会亲身体会一把,这次难得有这种机会,无论如何不能轻易放过。再说了,阿更也是个苦命人,恻隐之心人人皆有,如果真的能帮上他的忙也算积德行善了。”
“莜姑娘高义,在下佩服。”杜群毫不吝啬地给莜戴了一顶高帽,接着又长吁了一口气道:“如果我是你家里的长辈,说什么都不会放任你到东白山来吃苦头。”他说这话也想旁敲侧击地探探口风,看看是不是能从莜的口里套出点话来,弄清楚她的真实来历。
莜抿嘴一笑:“我爹对我还算放任自流,不过平日里也就只允许我在洛阳城里折腾,还有四个府里的人悄悄地跟着我——他们还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发现这四条尾巴了。像这次溜出洛阳城来东白山这种大动作,以往还从来没有过。这也多亏了郭大夫帮忙,协助我甩掉了身后的尾巴,要不然我也没办法溜出洛阳城与你和阿更会合了。”
莜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直接砸在了杜群的头顶上,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乱响。
他用了几个呼吸的功夫才稳住心神,再一次向莜确认:“这么说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