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些包袱没有收拾完,先回屋去了。”
说完这句,我便转身准备回屋,东升忽然叫了我一声,“嗔嗔。”
“怎么了?”我回头问道。
“没什么。”东升又不说了,只淡淡笑了笑,“你早些回去吧。”
我还想再问什么,但屋外乐儿正喊我,我便关了门出来,乐儿手里捧着好几件短衫问我是不是都要带上,我拉了乐儿回屋继续收拾衣服,也就忘记了刚刚东升没说完的那句话。同乐儿一同收拾到快半夜才全部打包完毕,次日清晨我、东升、棋莞和月儿便离开了苏宅,离开之前东升留了一封手书在案上,那是给秋坪爹交代我们去处的,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便锁了苏宅大门。
“距离明都还有好远的路程,我看我们今天走出凤栖镇,到了下一个镇甸差不多,”我手里还拿着一张之前秋坪爹给我们的行路图,我一边看一边道。
“沉沉,我们去明都腾云不就好了嘛,”棋莞背着包袱,道,“为什么要走过去啊?”
“夏炽姐是要我们沿途过去,顺便看看有没有关于夏樆的线索的,腾云过去,中途可不都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了?”我回答,此刻我们正路过镇南边的钱家银号,但让我吃惊的是原先的那家银号已经不见了,就连之前那块匾都断了一半,斜挂在门头上,我道,“这不该是钱家银号么?怎么成了这样?”
“流民起义的军队抄了钱家银号,砸了门楼,”棋莞回答,“昨日我去买菜的时候还听人议论,听说钱家仗着有几百家丁,地下的那些存银又一时难以运走,起义军进镇的时候都没逃,结果银号被抢劫一空,钱老爷和钱少爷还不服气,对起义军破口大骂,结果被吊在房梁上毒打了一顿,第二天逃出去的几个家丁回去看都咽了气了,真是解气,平时叫他们仗势欺人。”
平日里我也深恨钱少爷为人,但此刻看着那堆断垣残壁,心中还是有些寂凉,一场战火烧过,带走了无数的生命,谁都有可能成为其中的一个。熟悉的人也好,不熟悉的人也好,善良的人,作恶的人,都被战火统统带走了。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道一声“走吧”,便路过了钱家银号。
距离凤栖镇最近的是一个叫做宁城的小地方,等我们到达宁城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城中城门已闭,我们跳到城楼上悄悄往下看,城内也已经漆黑一片,再无灯火,只怕是难以找到客店住下。就在这时候乐儿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处庙宇般的建筑还有微光,像是佛寺,于是我们便前往那里准备留宿一夜,等我们走近,才发现那并非是佛寺,而是一座娲神庙,但外围围墙上还有战火痕迹,不过里头看上去倒没有被破坏,我对东升道,“不如就在这里过一宿吧,再去找客店只怕也难。”
“沉沉,那里面黑漆漆的一点光也没有,我们还是去找客店吧。”娲神庙里除了一盏隐隐约约的蜡烛烛光之外黑漆漆一片,棋莞有些怕,对我道,“这里好吓人。”
“怕什么,”我道,“这里可是娲神庙,供奉的是女娲娘娘,你说话可小心点,被女娲娘娘听到,非治你罪不可。”
我们四人之中此刻唯有乐儿一人手里有一盏灯笼,于是乐儿在头一个,我跟在乐儿后面,东升在我后面,棋莞走在最后进了娲神庙,庙内空无一人,我们叫喊两声也没有人应,于是我们一路走进主殿,那隐约的一点亮光便是从这里显出来的,那是一盏放在香案上的烛灯,好在红烛还剩大半,今晚应该还够用。香案上还有些蔬果贡品,只是连日战乱,宁城也不安宁,那些贡品都很散乱,有一些甚至被老鼠野兽啃食了。庙内正供奉一座女娲像,人首蛇身,左手中捧着一抔土盅,右手中有一只小人,该是应了娲神造人之事。那娲皇像虽然彩漆有所剥落,但依旧可以看得面色慈祥,仪态威严。我狐族本属地界,娲皇乃大地之母,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