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抵达乌斯特已是夜里九点多,片刻不停的赶到医院,荣一京看着不动声色,实则越近越慌,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难以面对。
严宇的表现就更直白了,他主动对闵姜西道:“那个,姜西,我听荣一京说,丁叮平时跟你关系好,等下见到丁叮,还要麻烦你帮忙多劝劝她,我怕她想不开。”
闵姜西如实道:“我不知道怎么劝她。”
严宇碰了个软钉子,悻悻道:“我妈性格是不好,不然我爸也不会早年就想跟她离婚,谁知道她有事没事让丁叮她妈再嫁呢……”
闵姜西沉默,内心无比平静,也不是她想冷心冷肺,实在是经历过痛彻心扉,没办法再随时随地掀起波澜,她什么都没说,脸上也没有表情,秦佔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干燥,温度却不高,闵姜西侧头看向他,轻声问:“冷不冷?”
秦佔回了句:“能挺住。”
他是怕冷的人,汉城零下三五度,他都要骂风水不好,更何况乌斯特晚上零下十几度,她抬起另一只手,两手握着他,给他取暖,搁着平常,荣一京的酸话早就来了,如今,他却视而不见,从下飞机给裴峥打完电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
严宇跟他在飞机上吵了一架,互不搭理,也就闵姜西跟秦佔天生有屏蔽别人的功能,换其他人,早就难受死。
机场到医院又开了半个多小时,下车,一阵冷风席卷而来,秦佔下意识的将闵姜西拉到自己左边背风处,闵姜西抓住他被风吹起的风衣衣摆,四人分三组,前后往医院里走。
电梯打开,荣一京最先跨出,还没锁定位置,只听得一句不大的声音传来,“京哥。”
荣一京转头,看到从走廊一侧走过来的裴峥,裴峥又跟其他人打招呼,“佔哥,嫂子,宇哥。”
看到秦佔和闵姜西不稀奇,看到严宇也来了,手上还大包小揽,又是鲜花又是果篮,裴峥眼底闪过狐疑。
荣一京问:“丁叮呢?”
裴峥说:“在病房里。”
严宇抬手拍了拍裴峥的肩膀,“这两天辛苦你了。”
裴峥道:“不辛苦。”
裴峥和荣一京心里都有不同程度的心虚,来的时候抢在最前头,如今到了医院,却都不敢主动打头阵,还是闵姜西轻轻敲了病房房门,不多时,房门打开,露出丁叮那张熟悉的面孔,短短几天不见,她像是整个人都熬的精神恍惚,愣了一下才道:“闵老师?”
闵姜西说:“我们来了。”
短短四个字,丁叮眼眶骤然发热,用力握着门边,闵姜西上前一步,抱了抱她,很轻的声音说:“没事,我们都在。”
丁叮原本已经视线模糊,可在最后一刻,突然看到从走廊中拐过来的荣一京,他身旁还跟着个陌生男人,刹那间,她憋住想哭的情绪,眼神也从毫无防备到布满警惕。
荣一京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
他走上前,开口说:“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们,知不知道大家多担心。”
丁叮垂下视线不看他,也没回答,闵姜西轻声问:“病人休息了吗?”
丁叮说:“没有,我爸醒着,你们进去吧。”
她欠身,闵姜西跟秦佔迈步往里走,荣一京刚要上前,她却先一步跨出去,顺道把门带上。
荣一京见过她的自卑,怯弱,小心翼翼,第一次见她如此强势,没说一个字,但身体的行为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等他开口,她率先抬头,目光落在严宇身上,肿着的双眼里无波无澜,只是例行公事的问:“请问你是谁?”
严宇肉眼可见的紧张,提了口气,声音慢了几秒才发出,“丁叮……对不起。”
丁叮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