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姜西在给秦嘉定上课途中,接到一个夜城区号开头的电话,好奇接通,手机中传来一个中年男声:“请问是闵姜西同学吗?”
自从闵姜西毕业以来,听惯了老师的称呼,突然有人叫她同学,她一瞬间楞冲,紧接着应声:“我是。”
“你好,这里是夜大教学办,七月四号是夜大建校六十五周年校庆,校方诚挚的邀请你回母校看看。”
闵姜西顿了两秒,试探道:“您是宋主任吧?”
男人笑说:“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
闵姜西得到肯定,莞尔道:“上学的时候跟您说过几次话,我毕业的那年赶上您生病住院,没有跟您道别,您现在身体还好吗?”
“都好,还能在学校看几届毕业生,四号有空回来吗?”
闵姜西毫不迟疑,“我一定过去。”
秦嘉定坐在闵姜西对面,清楚听到两人的对话,一刹那,他觉得眼前的人在发光,可能这就是优秀的力量,总是被人念念不忘。
电话挂断,闵姜西顺势用手机看日期,几秒后抬眼道:“四号是周六,我周五晚上就要去夜城,估计回来都周六晚上了,周六白天的课挪到周日可以吗?”
“嗯。”秦嘉定应声,随后道:“你想去几天都行。”
闵姜西说:“校庆就一天,用不了多久。”
秦嘉定低头做题,状似无意的说:“就当出去玩。”其实他想说散心,没敢。
闵姜西听出他小心翼翼的体谅,勾起唇角道:“我说了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不就分个手嘛,成年人谁没分过几次手?现在别说成年人,像你这样年纪又早熟的,八成恋爱经历都比我丰富。”
秦嘉定没抬头,声音如常道:“你会遇见更好的。”
闵姜西猝不及防,笑着道:“你这是在黑自家人吗?”
秦嘉定说:“不管你跟谁在一起,开心就好。”
闵姜西没出声,秦嘉定觉得不对劲儿,抬头一看,她别开视线,闵姜西用尽全力克制,可越克制越反弹,她瞥眼瞪秦嘉定,“你故意的吧?”
眼前一片模糊,闵姜西抽了张纸挡住眼睛,笑着道:“突然有种儿子长大的既视感。”
她企图用这种方式缓和情绪失控的尴尬,秦嘉定却看出来,她流泪的点根本就不是因为他。
“我二叔欺负你了?”
闵姜西闭眼听到秦嘉定的声音,喉咙一哽,嘴里一片酸涩,三秒后,她把纸巾拿开,一本正经道:“开玩笑,我被谁欺负过。”
她眼底的泪已经褪去,只余一层薄薄的湿润,显得眼睛格外明亮。
秦嘉定说:“我替你报仇。”
闵姜西唇角轻勾,“你还想大义灭亲?”
秦嘉定道:“我帮理不帮亲。”
闵姜西美眸一挑,“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一向是胳膊肘向内拐,帮亲不帮理。”
秦嘉定说:“你跟我也是亲。”
闵姜西一眨不眨的看着秦嘉定,几秒后突然伸出手,隔着桌子揉了揉秦嘉定的头,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头可断,发型不能乱,就连秦佔都不敢乱摸他头发,此时他额前的刘海略显凌乱,他却面不改色。
闵姜西说:“恋爱都是浮云,好兄弟一辈子。”
她伸出拳头,秦嘉定也抬起拳头,毫不犹豫的跟她碰了一下,淡定的道:“中午请你吃饭。”
闵姜西说:“我想吃麻辣烫。”
秦嘉定说:“可以。”
把学生处成朋友的不稀奇,把前男友侄子处成兄弟的,开天辟地,闵姜西可能是头一个,想来也有些好笑,秦佔走了,可是秦嘉定还在,谁说冰块不能给人温暖?秦嘉定暖起来,闵姜西直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