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帝国天顺三十三年,三月三,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三天三。
远处的山,近处的楼阁,脚下的路满是绵绵白色。
银装素裹下的洛阳城,往日里热闹的集市,此刻街道上竟无一个行人。
莫说行人,就是连个牲畜的叫声都不得闻。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树枝上,屋檐边的积雪应是太厚了,一块块,一堆堆的滑落下来,留下一些残缺的白色和不同寻常的声响,天空中三只鹰隼的嘶鸣声划破了长空,整个白色的世界突感一阵阴冷……
“咚……”一声闷响。
古刹白马寺的古钟撞击声就像山崩地裂开来,割破了这白色寂静的正午时分,让人顿感沉闷。
“这钟声我听了五年!”
不知何时,街角处竟然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说话的是年轻人,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他身材修长而挺拔,一身青衣,黑亮垂直的发洒落于肩,墨染般的剑眉下,双眸乌黑又深邃,削薄轻抿的唇一看便知能言会道,然而说完这八个字,他双眼却泛着冰冷的寒芒,俊美的脸庞上始终有一抹散不去的忧伤……
“你很心急?”老者淡然的说道。他同样一身青衣,身高七尺有余,三千银丝随风飞舞着,凌乱的发丝挡住了半张脸,看不清他的容颜。
奇怪的是老少俩踏于厚厚的积雪上竟无半点痕迹。
“没有!”少年答道。
老者笑而不语,也不看身旁的少年,却将目光移向了街道前皇城边的东城方向。
突然间,老者消失不见,在空中留下无数道残影。
突然间,一声惨叫,少年跌入四尺来深的白雪之中,露出来半个身子,和他站立时的样子截然相反,显得异常狼狈。
“白马钟鸣,谁主浮沉?路漫艰险,爬完也行!”老者的声音传来,少年一愣。
记得去年只有前两句,并无后两句。可前面的两句话他听了整整四年,愣是不解其意?每次问刚刚那糟老头子诸葛文武的时候,他总是笑而不语,高深莫测的说道:时机未到,时机未到……
而今年,这后两句听着就不工整。哎!看来师父他老人家对自己的失望又多了一分?
想到这里,少年并没有灰心,相反他的双眼中满是坚定,他看了看已是冰封的洛水,再看了看东城,脚下猛然发力,朝着师傅的方位追去,速度奇快,只是未见残影,倒是在四尺来深的积雪上留下了一路的脚印,一寸来深。
本就不远的二里来地,他虽做不到师傅皱眉之间,少年倒也神速。
可当他刚停下站直了身子,老者就说道:“墨影,一眼足够,回别山吧。”
这被称作墨影的少年,抬眼望去。积雪好像也未能掩盖这座府邸的萧条之迹,就连门口两侧原本威风凛凛的两只石狮也进入了沉睡期……
满是褪色的朱漆大门上方,悬挂着的匾额不知经历过多少次大自然的洗礼,已满是大小的裂纹和腐烂的迹象,匾额上墨影记得原本有三个金色的大字,如今也只能模糊的看到个“神”字。
心痛!十分的清晰。墨影记得这门前门后的快乐,那是属于他的快乐。只是他刻意不愿再去想起,那些曾经的快乐,因为他变成了哀痛,他总感觉自己就是个错误。
要不……
每年的三月三,师父都会带自己来过,可从来不让自己入内,他清楚,师傅也清楚……
年年如此,看一眼就走,年年一样,他都会想起那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兄弟,也不知安否?静立在原地,往日里那些曾经的过往在脑海中闪过:有娘亲暖暖的怀抱和温柔的笑语,有父亲的严厉与自己不解的哭泣,也有大哥一次次的鼓励,更有儿时的嬉戏……
“速度较以往快了很多,你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