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城身后是大队人马,不知多少人。
江照晚第一个翻身下马,飞奔过来,唤得却是“焕儿!”
沈醉这才想起,腿上还躺着个孩子。
到底怎么回事?
这么说,她不用死了?
她都准备好了,现在又不用死了?
是不是有点太浪费感情啊!
江照晚抱过沈焕,也不忘君臣之礼,一身雪白的衣袍直接跪进雨后的泥水中,“臣侍救驾来迟,请吾皇陛下恕罪!”
远处众人,随着跪下,“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赎罪——!”
沈醉此只穿了件破烂的短褂,及膝的大亵裤,光着两条看不出本色的小腿,一身发黑的血污板结僵硬,倚在风涟澈肩头,身子微晃,“都免礼吧。”
她想象过很多种被抓回皇宫的方式,却独独没想过,有一日要这么狼狈地躺着回去。
对面,楚云城始终骑在马上,本来满腔的愧疚和焦灼,都在见到两个人抱在一起狼啃的瞬间全部灰飞烟灭。
“风先生倒是最先找到了陛下,真是师徒情深,感动天地。”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醋味。
“王爷说的没错,本座与陛下的确师徒情深!”风涟澈只是鼻子分外灵敏,远远嗅到这边血腥味大盛,才一个人寻了过来,没想到意外发现了沈醉。
可眼下,他也并不辩白,事已至此,他也懒得再顾及什么君臣之礼,直接打横将沈醉抱起,安置上了随行抬来的撵子中。
这师徒两人相见是如何情景,慕水苏一众都看在眼中了。
可这种事,只能劝谏,不能阻拦。
身为女帝,坐拥天下男子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皇上那日在御花园中也曾说过,帝师也罢,摄政王也罢,挂在她名下的,就是她的人。
就算师徒相亲,有违大伦,那也是女帝和帝师之间的事,上面有楚云城杠着,下面还有朝中言官可以随时血溅金殿,轮也轮不到他们这些侍君来说道。
于是各个闭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慕水苏命人将雪白的帕子沾了水,直接递到风涟澈手中,就立在撵子边儿上候着,既不上前,也不多言。
海将离拎了随行的太医上前诊治。
沈醉拨开太医,“朕没事,先看焕儿!”
此时,沈焕已经彻底昏迷,小小的身子,烫得如一团火,皮肤红彤彤地吓人。
太医诊过脉,眉头皱成一大把,“启禀陛下,王爷,太宰大人,大皇子体内灼热,该是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外力关注而入,他年幼体弱,承受不住,故而陷入昏睡。”
“那该怎么办?”沈醉蹭的坐了起来。
“陛下与大皇子这几日间经历了什么,说与老臣,让老臣也好有迹可循。”
“果子!朕怕将他饿死了,给他吃了洞中的果子!”
这深山中的东西,是个人都知道不能随便乱吃。
楚云城眼色一凛,对墨少商丢了个眼色,“进去看看。”
墨少商立刻带人去了洞内。
慕水苏目光淡淡向旁边的秋雁回看了一眼,秋雁回当下多了个心眼儿,“走,我们也去看看!”
“好。”慕水苏点头。
他们这一走,萧清辞也觉得自己杵在这里显得很多余,便道:“我也去。”
原地,就只留下江照晚抱着沈焕,风涟澈拉着沈醉的手,楚云城黑着脸,站在中间,海将离前前后后张罗着摆驾回宫的事。
太医忙完了沈焕,才过来给沈醉请了脉。
“陛下御体并无大碍,只是过度饥饿导致血气不足,且力竭体虚而已,只需稍加休息调养,相信不出半月,便可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