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完全不会功夫,爬窗便笨手笨脚,落地时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个屁股墩儿。
可即便这么大动静,楼中依然静悄悄地,没人发现。
“苍术,忍冬?”
她悄声喊了两声,没人应。
都出门了?
临近黄昏时分,楼中光线昏暗,沈醉摸着楼梯上楼,行至第九层时,才听见隐约的水声淅淅沥沥。
洗澡?
风涟澈在洗澡?
真是矫情啊,洗澡不在一楼洗,偏偏要上顶楼,知不知道宫人们往上抬水有多累!
既然来的不是时候,那就换个时间吧。
沈醉掉头要下楼。
可正巧这时,屋内传来一声闷哼。
她的脚就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粘在了原地。
老爷子,你洗澡就洗澡,哼地这么销魂做什么!
苍术和忍冬都不在楼下,他们该不会是在一起
天啊!
沈醉啪地捂住自己两边脸蛋,太羞耻了,想什么呢!
到底要不要去偷窥?
沈醉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中,已经不知不觉溜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了。
里面又是一阵略显痛苦的轻哼。
嘶!
风涟澈的声音,他该不会是下面的那个吧
她又将耳朵使劲往门上贴了贴,结果不成想,那门竟然就被贴开了一条缝。
从缝儿里一瞥,屋内热气氤氲,隐约可见纱帐后安置着的木桶里只坐着一个人。
就一个人?没戏看啊
可惜了。
那你哼什么,还哼地那么爽?
沈醉掉头要走。
里面的人将脊背重重向木桶上一靠,又是一声沉沉的叹息,似是极为疲累,之后道:“进来吧,替本宫染发。”
啊?沈醉看看身后,没人啊。
屋里也没人应。
那是在叫她?
他把她当成童儿了。
不行,还是赶紧溜了吧!
她蹑手蹑脚,缓慢转身。
身子还没过去,屋里,风涟澈仰面枕在木桶边缘,沉声道:“往哪儿跑,回来!”
接着,一道风声,身后虚掩的门,唰地敞开了!
沈醉就只好停住,退了几步,回到门口。
屋内,一罐黑乎乎的乌藻,以及手套c梳子等染发的器具,摆在外间的小桌上。
好吧,染发是吧!
搓手!
既然您老人家卸了妆,那朕正好看看你的本来面目。
沈醉进了屋,挽了袖子,端起那一套染发用具,绕过纱帐,进了里间。
屋内,水汽中有股淡淡的药香,风涟澈背对着她,如雪白发,泛着浅淡的细沙般的金色,披散在肩头,蜿蜒垂落在水中。
沈醉在他身后一只小凳上坐下,大气也不敢出,小心探头看他的侧脸。
风涟澈正合着眼,眉头微锁,似是刚从痛苦中舒缓过来。
哎?还是那张脸啊,一点皱纹都没有,大概是因为浸在热水中久了,还带着浅淡的潮红,合着的眼尾,微微上挑,纤长的睫毛如修剪过一般整齐地覆着眼底,这人,竟然比白日里见的,还要撩人。
这老家伙不会泡澡的时候还戴着人皮面具吧?捂出皮肤病怎么办?
沈醉戴上薄丝手套,伸手将风涟澈的银发小心收拢在手中,好滑啊,好顺啊,不是上了年纪失去生命力的苍苍白发,是真正的银发,每一根都泛着光泽,丝缎一般地,稍不留神,就顺着手指的缝隙滑落了下去。
她又赶紧去将滑落的发丝收拢回来,小心捧起,简直爱不释手,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