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传来的消息,丝毫未出凌奕所料,天道也好,人道也罢,归根到底还是要看谁能谋得深远。谋深,虑远,正是成之因也,谋略浅,算步少,一定不能得胜,所以兵法才说多算胜,少算定败,这也就是人们口中的‘人定胜天’。他的脸依旧平静,安排好雍都事宜,三十多万兵马,浩浩荡荡至北方的长林。
半月后,两方军队正面而迎,纵横数百里,田园荒芜,哀鸿遍野,饿殍满道,哭声不绝于耳,战况彻底撼动了整个天下的太平,局势愈发动荡。长途跋涉,兵马疲乏导致首战不利,袁硕的兵马数量虽不足三十万,但兵勇个个骁勇善战,善于骑射,出奇难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倘有怠慢就要贻恨千古,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数次,凌奕的军队才适应,士气渐增。
整个赵府被重兵重重把守,与其说是大哥小心,实为凌奕的安排更为贴切吧?聘书上婚期在各种繁琐和忙碌中,不知不觉就过了,得知李浩辰封了辅政大臣的嫡女为皇后,南絮释然一笑,这世道就这么现实,赵家对他已然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而他终是得偿所愿。
北边战事吃紧,雍都在新郡守的管控治理下,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繁华,人们似乎已将先前的紧迫淡忘,战乱只是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南絮没闲着,努力向三哥学习经营,一起帮忙打理盐号。
屡遭战乱,烽火波及之地,烟尘滚滚,血流成渠,百姓叫苦连连,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而江湖也愈发不太平,各门派更热衷于寻找绝尘以求获得藏宝图。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一群群乞讨之人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拿着破碗沿街乞讨,挤满了雍都的破庙和街角,有甚者干脆在城墙边搭起茅草窝棚,显然是要长住下来的意思。
见了这些人南絮心中不由酸涩,总会施舍,也引来了更多上门乞讨者,她令盐号的帮工一同,每日施粥,希望能帮助他们度过难关,这善举瞬间传开,雍都的人口在短短月余陡然激增。
钟策与上官倾城相处中发现她人极好,凡是都支持护着自己,终于彻底接受了她的感情,两人银两不够,经历了艰难险阻才终于回了雍都。南絮很高兴,发现他们很合适,将存蓄拿给他们办了简单的婚礼。
弯弯的月牙儿高悬中空,蜿蜒的长街灯火星星点点,这间茶馆相对外面,算是热闹非凡,向南开的窗户可以将整个街道尽收眼底,人声c车声c叱喝声交织起来,十分和谐。
小二热情地沏了茶,上些点心后离开,一层掌声如雷,座无虚席,热闹到了极处。说书先生正说着江湖豪杰如何行侠仗义,讲到剧情高亢之处,唾沫星子四溅,下边的人听得热血沸腾,他个子又高又瘦像根竹竿似得,眼睛很小却显得精明,一张大嘴和满口乱牙,这长相真算是相当奇特,但搭配着表演却是另外一番滑稽,为这演说加分不少。
南絮单手撑着下颚,听得津津有味,心想:人人敬仰英雄,但剧情有些夸张,侠义之人能力有限,能救人却不能救世。
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贸然坐到了桌前,他身穿白色长袍,腰间配一柄银色的长剑,眉目间有霜雪之意,是近乎刻意的严谨,相貌年轻却是满头白发,甚至连指甲都是白色的,一尘不染,棕色的眼眸自带冷冽之气,整个人风度翩翩,十分飘逸清俊。
男子毫不客气地拿起一粒瓜子,边吃边说:“南絮,你可真不让人省心。”
南絮一脸茫然,不解地问:“我们认识吗?”
“我是术派弟子,名叫司耀,师傅让我来保护你和钟策,就你俩的武功”司耀不禁叹气。
南絮立刻警觉起来,谨慎地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以往,顾尘子与师傅有定期书信联络,此刻他绝迹江湖,师傅怀疑他已经被害。”
南絮心里一震,表面却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