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梅已经介绍了这家的情况。男主人在宁城打工,叫晴的女孩是家里的老大,有一个弟弟比她小六岁。本来一家人日子也还过得去,可是她弟弟去年得了急性脑炎,女人给他丈夫打电话,丈夫说好第二天就回来的,却一直没回来。女人手里钱不现成,男孩的病耽误了几天,加上本来病情就重,孩子就没救过来。
桑梓一声叹息,就感觉俞恪凡握着她的手更加了些力气,她也回握他一下,怕是这样的悲伤又勾起了他那些不明快的记忆。
走进屋子,桑梓的心更沉了一分,地上有碗碟的碎片,看样子是今天刚打碎的,里屋被褥和衣服都随便地扬着,除了两个老式的木头箱子,几乎没什么东西,墙上挂着相框,倒是擦得很透亮,正中间一张全家福,四个人都笑得阳光灿烂。
桑梓盯着那张照片看,这也是她来的主要目的,她想看看,能不能帮助女人找到他的丈夫。
可是……她心头一沉,转头看眼俞恪凡,他显然也在等她,她摇摇头,就见俞恪凡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一些。
桑梓又去看那照片,男人去世不到一年,大概是在她的异能范围内。她凝神看着,心头一跳,握着俞恪凡的手也不知不觉加了力。
俞恪凡挑眉看她,她略一犹豫,摇了摇头。
俞恪凡倒没追问,因为,女孩的妈妈又闹着要走,女孩无奈,瞥了眼跟进来的几人,说:“妈,做饭吧。我弟饿了。”
“哦,做饭,做饭。小峰饿了。”这话起了作用,女人趿了鞋子,到外间忙去了。女孩松了口气的样子,开始收拾炕上被女人翻乱的衣服。
桑梓和陈淑梅问了女孩一些问题,女孩不太喜欢说话,但也都礼貌地答了。
最后。桑梓问她:“你还想上学吗?去宁城上学?”
“上学?”女孩眼中浮起些亮光,但很快黯淡下去,“我妈离不开人。”
“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把你妈送到市里的医院去治疗,她的情况不是很严重,或许可以治好。”说话的是俞恪凡,这话让女孩眼里的光芒比刚才更强烈,她鼓了勇气似的。问:“住院得多少钱?”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们会帮你想办法。”
“真的?”女孩不信。
“嗯。”俞恪凡只一个字,但短促有力。
“孩子,她是宁城俞氏地产的老总,愿意帮你妈妈治病,还接你进城上学。还不快好好谢谢人家!”
陈淑梅也是个热心肠,连忙提点女孩,女孩抿抿嘴,看看俞恪凡,讷讷地说了句:“谢谢。”刚说完,又摇摇头,“不过,我爸说过,不能随便拿别人的钱。我妈……还是不去了吧。”
“等你长大能挣钱了。再还给我们不就行了?而且。要是你妈妈治好了,应该也能挣钱,还能供你上大学,多好啊!”
桑梓的建议让女孩动了心。她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看屋子里的三个人,突然就两手撑到炕上冲俞恪凡的方向磕了一个头,几人都是一愣,但俞恪凡反应奇快,一个箭步过去扶起女孩,一向能言善辩的俞恪凡,动了动唇,却没有说出话来。只把大手轻轻抚在女孩头上,微微叹了口气。
于是,俞恪凡这个晚上就没走,他先打电话联系了市精神病院,确定明天就可以办理入院手续后,决定明天一早载着女孩和她的妈妈返回宁城。
晚上躺在炕上,桑梓和俞恪凡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好长一段时间,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彼此拥着,享受着对方身体传来的暖意。下午用异能看到的画面还在桑梓眼前浮现,她有点怕,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倒下了……那些人,真是残忍,青天白日,却照不出他们黑透的灵魂。相反,他们的日子比村子里这些辛苦刨食的人,好上何止千百倍?
她一声叹息,俞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