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夷负伤而走,绵柳三巷内的小侍卫们接住了决夷,一同回了顾淹安排的驿邸。
“这,怎么不见顾承弛顾侍卫?“
顾淹听肖捕快说劫走女囚的人之中有长怀府的柳书云,那柳书云的为人,他一向忌惮,因柳书云结纳长怀府的豪杰无赖,他心中甚为怯惧,故而不敢得罪。
若是普通民户,顾淹一定先一步带着侍卫去围攻。
此刻恐决夷怪罪他治民不力,故而先来探口风。
决夷一天下来,经历变故甚多,特别是湘绝九毒之死,令他心中尤为惴惴,故而也没空琢磨顾淹的心思,只是冷哼一声,“那又与你何干。你管好你自己的事罢了。”
那干小侍卫并没有见到顾承弛以为顾承弛死了,心里倒是也觉得快意,以后便无人敢再对决夷有不满了。
决夷倒是不做此想,因为他根本看不上顾承弛。
决夷扫了顾淹一眼,要求他将那名仵作带来。
不久,那仵作便来了,决夷正盘腿坐在凳子上,吐纳运功,仵作垂手靠影壁侍立一侧,也不敢打扰,决夷早听得了仵作进来的动静,却也并不理会,只是闭目凝神调息。
仵作一直站着,等到外头传来了打更声,听得是五更了,决夷方才张开眼,望了眼门外,只见纸窗上透着幽幽夜色,却也有了清亮的意味,便知是近黎明了。
决夷转头看着仵作,道:“唤你来也无他事,不过是问问你,我将启程回临安,路远,骑马需得十天左右,这十天内,可有什么法子,叫小王爷尸身不腐?”
仵作点点头,道:“有是有,不过···”
对于这个仵作而言,这种保持尸身十天左右不腐的药物也不难配,只是,他不满足于此,他要的是让决夷发现自己的才能,然后带自己去临安任职,对他而言,长怀府不过是个小地方,只会埋没了他。
“不过什么?”
决夷不知他打算,他此番特意唤仵作前来,其实也是有了收仵作为己用的想法,只是临安城中势力盘根错节,不知此人是否愿意追随。
却听仵作说道:”不过,用药来封存尸体,恐怕是难,得用刺穴法封存尸体血肉,使其不腐。因为那药所需药材,一时难以配齐,二则,那药也珍贵,如果传出去,说小王爷用了国公爷才能配得上的下棺药,恐怕会给小王爷招来骂名,三则,小王爷是中毒死的,不知那保持尸体不腐烂的药,是否会与小王爷体内的毒相克,一个不慎,反而使得小王爷地下不安,倒不如,小的用刺穴法保其尸身暂时不腐,血肉封停倒好。“
决夷听了点头称是,随后又道:”听闻你们仵作这行当,都是世代相传的手艺,你那刺穴法肯定是不会教给我身边的心腹的,所以,你要随我们回临安了。“
仵作立刻跪下,以头叩地:”奴才不过是个微末草民,在长怀府这地界盘桓数十载,迁延岁月,年老无知,能随大人北上,观看一路风景,大开眼界,乃是草民之福分。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决夷不禁轻笑:”你在路上伺候小王爷的尸身伺候地好,回了王府,老王爷必然重赏你,你若做的好,我倒是有心留你在我身边做个心腹。“
这言是正中仵作下怀,当即跪叩谢恩。
决夷便将仵作打发回去了,那仵作转身开门离去,决夷抬头看外头颜色,也是黎明到来,更觉头脑清醒,虽一夜未眠,又大战一番,但顾承弛已经受挫,料是不敢再在自己面前再有言辞,故而心中略觉畅快。
复又坐下,等着卉州城城主回信。
长怀府只是卉州城下的一个小小府衙,飞鸽传书,也不需多久。
卉州城内,城主看着信,信上有着老王爷府的印鉴。
”大人,是,长怀府来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