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他是不是傻,还是说,当她傻啊?她想到这简直无语凝噎,然后坚定而果断地,一把推开了他。
她选的路,她要自己走。
暮朝歌睁眼。
山色空蒙雨亦晴。
他眸羽生得极好,幼时稚气骄傲,犹如工笔描摹冷冽如刀;忘记了某日起转了性,挂上了岑岑的清淡柔润,如雕如琢,公子世无双,偏一点嫣媚的泪痣,专注见人时便足够神授魂与,倾国倾城。
如此绝色,但凡愿意谄媚承意,自然是无往不利。
故而她将他落笔于“祸世”,也不是没有道理。
位卑而才盛——
若天道不仁,必以祸心僭越之。
当然,最初没那么复杂,毕竟谁没有个年少眼神差,看谁都自带滤镜的时候。
她不过也是俗人一个。
新娘离开,其他人自觉无趣,也陆续走了个干净。
薛雪回到了院落,里面,纹娘和并全部的影子在里面无声请罪。
而出乎纹娘意料的是,薛雪似乎看着心情极好?
他当然心情好,穿过人群歪倒在高椅上,一手接过纹娘递过来的热茶,一手摸着自己眼角的小血痕。
纹娘见状,试探着说道:“九爷放心,奴家已经飞书去叫了梭主子过来,有他妙手回春,一定不会给您留下半点痕迹。”
薛雪有多在乎他那张脸,全南疆都知道!
“哈,”薛雪却不愿意了,“他敢!”
纹娘:“啊?”
薛雪哼哼:“太叔妤那个没良心的死女人,要不是爷聪明找个由头见了血,肯定没多久就把爷给忘了!”
纹娘:“”
好像挺有道理的。
“此外,暮朝歌他,”纹娘掂量着语言,小心发问:“主子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他?还有他那张脸以及西凰那边”
薛雪垂眼饮茶,没说话。
纹娘自知失语,连忙住嘴,噤若寒蝉,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但凡是关于这三人的事就有多远离多远!
来时春正旺,去时雪已飘。
边北风沙弥漫,此时近冬,更是严寒得天寒地冻,一眼望去原先仅有的一点绿意也已湮没在了黄沙里,一片萧肃。
苍灰色的天穹有时会落下雪来,纷纷扬扬,如鹅毛飘荡。
太叔妤不知道距离上次剜心后她的“死去”,竟然已经过去了三年。
也不怪她会弄混这样重要的事情,实在是她现在的样子和十七岁入棺之时,几乎没差几厘几毫。
而这三年中,也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
其中最为瞩目的莫过于西凰的帝王换了一位:三月前西凰先帝暴毙,传位给了在大楚为质近十载的前废太子,也就是身边这位。
太叔妤放下手里的折子,取了下一本握在手里,却没有马上打开,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怎么这么急?”
虽然这个时代六合八荒之上各国林立,大楚也够得上一个中等大国的规格,但前提是:不纳入西凰。
“西凰一出,谁敢称国?”
虽然这句形容是夸张了点,但也形象表达了其他各国对于这个庞然大物的忌惮,甚至已经到了宁肯降位为诸侯国,也不愿正面起冲突的地步。
若非西凰内部势力盘根错节政局复杂,多年来内乱不断,直接征伐于外实现大一统都有可能。
而羽翼未丰却怀璧其罪,有多容易沦为炮灰暮朝歌不会不知道。
外面雪飘千里万物冰封,马车里炭火燃烧的声响格外清晰。
暮朝歌端了煮好的茶续在杯中,递过去太叔妤暖手,看她接住,又去取暗格里的糕点,动作间背影颀长,温声嗓音淡淡:“嗯,孤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