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单地梳洗后换上一身干净的道袍,完全忽略掉杵在门口走廊的方仙寻,径直越过他和闻人翎一起下楼。
“善真姐姐”闻人翎声开口,没忍住想要追问。
闻人静却敏感地打断她:“不是你想的那样!贫道只是在与阿方切磋武艺!”
“切磋一晚上一宿没睡?”闻人翎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闻人静憋着吞下即将呼之欲出的哈欠:“嗯!”
闻人翎不忍心看她憋得热泪盈眶的红脸,贴心道:“我让蝴蝶准备了马车,一会儿善真姐姐可以在车里休息一会儿!”
“那真是太好了!”
闻人翎又心有所感地抬头看向二楼走廊,方仙寻被她突然的眼神吓了一跳,立即欲盖弥彰地转身背靠阑干。
“方公子不一起去吗?”喜鹊疑惑地眨眨眼,她手里抱着两床准备拿到后院晒的薄锦被。
方仙寻抬手比较矜持地掩嘴打哈欠:“装神弄鬼太费精力了,我得先睡一觉!”
说罢,他慵懒地从喜鹊面前走过,闪身钻进了闻人静的房间。
喜鹊抚额:“又走错房间了!”
——
“善真姐姐,到了!”闻人翎轻轻推了推闻人静的胳膊。
闻人静背靠车厢壁,激灵了一下醒过来,睡眼朦胧地跳下马车。
“仙姑里面请!”衙役抬手后在前带路。
愈临近官衙大堂,闻人静的状态就愈精神,思绪也愈清晰。除了柳湛,她想不出谁还会闲得慌,这么早与她对簿公堂。
额还有昨晚被她耍的郝杰!
与大堂上的旁人不同,人家都是站着,或者像柳湛那样被赐座,正端着香茶边品边不耐烦地等人。
而郝杰却是半躺在坐塌上,背靠着挂有楹联的柱头,左手举着热毛巾捂着额头,旁边还有个伺候人跪在一盘热水前,随时为他重新烫热毛巾。
宋官媒的大堂虽然不怎么严肃,但还是头次让闻人静感到些许喜感。
她先是被郝杰的姿势怔了一下,然后迅捷地抹平翘了一半的唇角,端着拂尘走向堂中央。
闻人静:“贫道见过宋官媒!”
闻人翎:“闻人翎见过宋官媒!”
“仙姑,闻人馆主,”宋之素坐在翘头案后没精打采地托着腮,“一大清早柳老板便来官衙状告二位昨晚摆姻缘阵吓病了洛阳第一楼的郝郎君!而郝郎君又是音书阁的客人,柳老板认为二位为抢生意不折手段,甚至不惜损害顾客的利益!你们可承认?”
“不认!”闻人静态度坚决。
背靠漆柱的郝杰立马就“哎哟哎哟”地难受起来。
闻人翎还是如呆鹅一样没反应,如同人形花瓶。
“郝郎君都快病成这样了,你们还不承认?未免太铁石心肠了吧?”柳湛从案后走出,
一贯地摇着手中的折扇。
闻人静:“不是薄情馆干的蠢事,薄情馆为何要认?薄情馆又不蠢!”
她眼角闪过一道精光,恰巧被走上前的柳湛捕捉,柳湛直觉不妙。
“宋官媒!”闻人静手持拂尘,反将一军地拱手道,“若不是柳老板今早来官衙告薄情馆的状,薄情馆也不会知道郝郎君的病如此严重。”
“嗯嗯!”宋之素无聊地点头,严卿及时为他换了一杯新茶,他接过茶盏拨了两下茶盖,“仙姑继续!”
“可郝郎君的病归根结底是音书阁的错!”闻人静面露无辜之色,“若不是音书阁的柳老板撮合贺娘子与郝郎君,郝郎君也不会如此病恹恹!薄情馆本来是好心好意地为郝郎君和贺娘子摆姻缘阵,希望他们婚后生活和和美美,怎知道却惹来这等是非!薄情馆真的很冤枉!”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