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捧得越高摔得越重,最现实的实验品就是给祖宗丢脸的苟伟迎接老苟无情打击的现实了。
“你祖爷爷最低也是当朝七品官,可比你干爹老石家强多了。你就那么不争气呢,不说比过你干哥,好歹也能养活自己吧?可你倒好,下岗这么新鲜的事都让你给捞着了。这得多稀罕,真是老子英雄儿子狗熊,你说我老苟还有脸走出门见人吗?!”
“爸,我什么脸都可以丢,就这与自家干兄弟比长短的脸不能丢,还叫我怎么活啊?咱还要不要脸了!”
对于老苟的说法小苟是不同意的,干爹怎么啦,干哥又怎么了,咱不能当面称兄弟后面捅刀子。
“你还知道要脸啊?我就知道一点,报了到就是政府的人,有事没事给我躺厂部,看你怎么办?你倒好,回家和你爹一样刨着地瓜数蚂蚁呢,还好意思说脸,你有脸吗?”
老苟的哲学真是没法评说了,真的是空前绝后,绝老苟家的后。这一刻,从来瞧不起老苟只会地里扒食从不到别的槽里抢食的苟伟不禁升起浓浓的敬意!太具土地人家的人生哲学,超越我那本太古哲学回到太古后的现在了!
“爹,你说怎么办吧?反正没活路了,要不我不活了算了!”
苟伟那懦弱又随遇而安的性格开始发挥主导作用,继续懦弱着只是为了舒服!
“现在就滚,滚到你那破厂去,直到他给你钱。真是白读了这几年书了,这得换多少钱啊?”
还是老革命人老成精,知道在任何时候都要先混个脸熟,处在三米之内才有好处捞!真要在三米外,就现在近视眼普遍存在的现实你能被领导纳入视线之内领导也看不见啊!老革命的精髓就是粘上了绝不能被甩了,要让人记忆深刻,哪怕领导准备干个坏事都要先想着用你去做,要不你咋能得到好处呢?
“我他一一一娘的是感动呢还是该应该感动?这迷茫的人生没法混了!”
钱嘛,不就是为了钱。但苟伟没有办法,家是没法待了,也不能混吃等死,只能为了钱再抛弃这快乐混日子的生活一刻不停留地往那不确定的人生迈进,穷家当里也堆满了不让自己饿着的地瓜!咱缺钱,吃不起饭啊,只能吃地瓜!
背了几十斤地瓜走了几十里山路的苟伟怎么就觉得自己那么的有“福气”呢——傻人有傻福,生生被人糊弄成浆糊的糊。“光头胖脸主任说让你等你就等,万一说让你去月球,你是不是还要去追求一下嫦娥呢?”一路怨怨艾艾骂遍主任所有女性祖宗,我就这么被你哄。
这次进厂明显的就容易多了。
“干嘛呢,干嘛呢?厂区重点严禁无关人员进出,你个小破孩捡荒货也要挑个有钱的地方去啊,咱厂穷,你一边待着去!”
“领导,咱是有关人员,我在花名册上签个到哈!”
苟伟喊完领导就在心里加了个引号,在治安股的同志们注视下很利索地翻到花名册最后一页签完字大摇大摆的往里走!看得门卫哥哥眼睛凸出半尺也没有收回,“新闻哎,咱厂自己职工都养不活怎么还养童工啊?”
“我说,那苟什么,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让你等通知吗?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吧?”
“丘主任,我叫苟伟。您说话好使,我向领袖保证绝对好使!
我不是想着咱不是厂里的一份子吗?听从主任和组织号召,在任何时候都要以厂为家以厂为荣,以厂那什么的,这时候我可不能离厂啊!厂里不论有没有钱我都要像一颗钉子一样钉在这里,我也想为厂里出力嘛!
您看我住哪里,没住的地方也没关系,我就在您办公室里打地铺,我给您守门。”
这是现学现用,将老苟人生哲理式骂声中充满地瓜香味的无赖话语学了个十足十,心里却想的是“丘主任,你再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