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月,接到一个电话,说他被人起诉了,他很冤枉,叫我一定要帮他。我与他约在了韩亚的爱尚酒窖见面。
在爱尚正和韩亚说些闲话,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怯生生地走了进来,四处张望。我招呼他道:“你是朱宇吗?”小伙子点头走了过来,我说:“我是任律师,你喝点什么?”小伙子坐下后放在腿上,显得局促不安,小声说:“我,不用,我坐下说就是了。”
这时店的服务员小余已经倒了一杯冰川时代的白开水过来。我将律师证交给朱宇说:“这是我的律师证,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朱宇将牙咬得紧紧的,急大声道:“他们诬陷我撞人,我没有,我没有。”他突然一大声,倒吓了我一跳。我说:“兄弟,你喝口水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朱宇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低声说道:“一个多月前,我从学校下了晚自习骑自行车出来,准备去超市里买点东西。在蜀南小学附近,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旁边有血,我就过去扶他,并用自已的电话打了120,将她送到医院。哪知过了几天,她的家人通知我来交医疗费,我说我没有撞人,为什么叫我来交。她们说人就是我撞的,如果不交费就要告我。任律师,我真的没有撞过那个老人呀,我真是只是见她受伤了,过去扶她。”
我心知就是二医院张德珍起诉了他,按职业道德,原告张德珍一方咨询过我,现在接受被告朱宇的委托有些不合适,但确实是穷疯了,于是我说:“你这个案子的胜败取决于对方有没有证据证明人是你撞的。”朱宇激动地说:“人不是我撞的,他们能有什么证据。他们就是到处说人是我撞的。”我说这样吧,两千块钱,我来处理,你可以不用出面。
朱宇一下就安静下来,半响才弱弱地说:‘任律师,我是文化传媒学院的学生,我没有钱。我妈为我读书已经四处借钱,这事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叹了一声道:“律师事务所是商业机构,我可以给你一千五的价格,不能再少了。”
朱宇只是坐着不说话,又过了半响道:“任律师,这是我这一学期凑下的六百元钱,我还可以在我同学那里借一点。”看到他我仿佛想起我与安之读书的那四年,读书那阵真是穷开心呀,又想到这个案子工作量很小,我就说:“不用借了,六百就六百吧,我做你的代理律师。”朱宇终于脸现轻松的神色,我与朱宇签订了合同后,我就去法院交了手续,并阅了卷,果然张德珍一方没有提交任何朱宇撞人的证据,我心中一喜,这个案子收费虽少,但简约时尚。
一周后,接到法庭领传票的通知,十天后开庭。
开庭前一天,我又去法院查阅了一下对方的证据,仍然没有新的证据,我再次放心了。
开庭的时候,朱宇没有来,张德珍坐着轮椅坐在原告席,口中不停地呻吟。她的三个女儿坐在旁听席,一看到是我代理被告,立即破口大骂:“好你个任律师,你果然是朱宇派来的,你们串通好来刺探我们,你们良心太坏了。你这个奸细,你这个汉奸。”我脸上一热,心想也无法与她们解释,就只作不理。好在法庭制止了几次,她们总算安静下来。
庭审中,张德珍的律师没有提交任何证据证明是朱宇撞的人,我的心里也一阵轻松。我说:“根据证据规则,本案属于一般人身损害,对于损害事实的举证责任应由原告张德珍完成。本案中原告没有提供任何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与损害后果有任何关系,也就不能证明被告朱宇是侵权人,依法,,,”我还没有说完,坐在旁听席的张德珍的女儿突然大声问道:“如果人不是他撞的,为啥子他要去扶呢,你说哇。”说着就走上来推搡我,我甩开她们的手,不料她们人多,有人拿着桌上的代理人木牌便向我砸来,正好打在我的头上,我感到有鲜血流下来。直到法警到来,事情才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