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骑自行车来到张四伯家,张四伯正在堂屋看电视,见到我进屋,立即将电视调为静音。
我问道:"四伯,身体都大好了吧。"
张四伯道:"好得差不多了,四伯的命是你救的。"
我赶忙摆手道:"是四伯吉人天相,我擅作主张四伯不怪我就行了。"
四伯叹了囗气说:"哪能呀,四伯这次经历生死,你四婶的事我也看开了。你四婶是城里人,有文化人又长得苏气,她肯嫁我这个大老粗,陪我这么多年,我也应该知足了。至于她带走我的那几个钱,就当作我对她的补偿吧。"
听到这里,我心中奇道:"难道四伯找我不是四婶的事?"
四伯接着说:"今天找你来是让你起诉我以前的一个合作伙伴,他叫方勇义,我们在去年合伙承包一个工程,我前后总共投资了二十几万,后来我发现他帐目很不清楚,我就要求退伙。协商几次后,他同意退我15万元,并给我打了欠条。我这次生病他也没来看过我,病好后找他付钱,他竟给我两百块叫我别找了。我和他争吵半天他都说只欠我153元,我一定要告他,他想吃我的钱。"
我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我说:"四伯,不是打了15万的欠条吗,他还能赖得掉?“
四伯气愤地问:“问题就出到这张欠条上,方勇义这个龟儿子,他是安心要吃我的15万。”
张四伯从西服内包把借条拿出来,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欠条今欠到张福全在水一方一号楼水电项目退伙款15万元。方勇义。
2003年12月22日”但其中那个“万”书写太草,确实可以认作3,这样欠款金额就变成了153元。
我拿着欠条,脑中闪过无数的法条c司法解释c案例以及近来旁听的那么多庭审,都没有适用的。我决定再多了解一些事实,就对张四伯说:"四伯,合伙有协议吗?"
张四伯说:"没有合同,只简单签了份合伙协议。"
我笑说:"四伯,合同和协议是一回事,有就好。那当时你出资的单据有吗?"
张四伯说:"有一些购买建材的收据和工人领工资的单子,但不全,总额只有十七八万。"
我又问:"建材商和班组长可以出庭作证吗?"
张四伯想了下说:"有部分应该可以,其他要问问。怎么样,这个案子你有把握吗?"
我合上欠条说:"四伯,只要证人能出庭,我们打赢这个官司的可能性很大。"
张四伯一拍桌子大声道:"好!15万不能便宜方勇义那个龟儿子。"
案情分析完后紧接着就应该谈律师费了,我的心开始怦怦地跳了起来。
几十秒的沉默后,张四伯说:"任建,这个案子的费用多少,该收多少就收多少。"
我手心有些出汗,呷了一口茶说:"四伯,我收两千块钱差旅费就行了。"
张四伯立即摆手道:"两千?不行!这个案子四伯在蜀州法院对面问过好几个律师,有说包打赢的,也有说风险大的。但四伯只相信你。我知道你们律师是怎么收费的,这个案子至少要七千,四伯给你一万,你好好帮四伯出出这口气。"
我脑中嗡的一声,本能地说:"不,四伯,我收不了那么多。"但张四伯已将一万块放进了我的公文包中,并说打赢后四伯还有奖励。
我按事务所的要求与张四伯签了合同和授权委托书,然后拿着证据去道明镇上复印。
我骑着自行车刚拐出村口,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我的波导手机跟安之打电话:"案子(安之的外号),你在什么地方,我接到大案子了,收了一万!一万!我们大发了!快回来讨论案子。"
电话那头传来安之